經完全沒有了束縛,只需要一個不大的力道,裡面的東西便可輕易地鑽出來。

居然沒有動靜?!裡面會是什麼東西?——男孩忽然止住哭聲,屏住了呼吸,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個鑲金的蓋子。

七七四十九個男孩的心臟,如今這個胖嘟嘟的男孩將是最後一個犧牲品。

他出身於大富之家,父親姓段,是個商人,很會做生意。幾年之間,段老爺在京城、洛陽、武漢等地,開設了十幾間銀號,迅速成為揚州一代的首富。有了錢財,便得一想二,段老爺不僅在今年納了第四房小妾,還在衙門口捐了個官當。

九品,先做一年,已經和上面打好關係,一年之後,穩升七品。

看似金銀滿屋、官運亨通,段老爺卻有一件遺憾之事,便是子嗣問題。家中三妻四妾,可唯獨就妻房給他生了這麼一個兒子,其他的妾室只會生女兒,若不然就一無所出。段老爺整rì為此事苦惱,更把這個兒子捧在手心裡,吃喝玩樂一向有求必應,如此這般,才把這個兒子養得白白胖胖。

許是上天註定要段老爺絕後,連他唯一的兒子,也立即要一命嗚呼了……

“跪下!”吳yīn天在男孩的膝彎處踹了一腳。其實不用這一腳,那男孩的腿也軟了。雙膝觸地,男孩從父親那裡學會對權貴卑躬屈膝,立刻對玉座上的人,又拜又揖。

只不過,他牙齒已經不聽使喚,嘴裡像含了顆棗子,“饒命……饒命……”

“哈哈……”柳飛揚一擺袍尾,霍然起身,“想不到你這麼小,還挺識時務。”他緩緩從玉座上踱下來,在男孩身前站定,豎起了一根食指,搖了搖,“不過,這是不可能的!饒你不死的話,我的孩子就要死了。但看在你這麼乖巧的份兒上,倒是可以讓你死得痛快點兒。”

接到柳飛揚遞過來的一個眼神,吳yīn天會意地掏出了一把匕首。那把匕首上曾經飲過他自己無數次鮮血,也剜出過九十八顆無辜的心臟。

沁兒看在眼裡,把頭別了過去,那個男孩是主上要殺的人,對於主上的命令,從來沒有商量的餘地!鐵匣再次晃動起來,裡面的東西好像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安靜一些,很快……”沁兒對著鐵匣說了一句,聲音很低,但裡面的東西似乎很聽她的話,立時安靜下來。然而,蓋子已經被剛剛的晃動頂開了一角,一隻鮮紅的觸鬚已經搭在了鐵匣外。

那隻觸鬚仿若一條遊蛇般,在鐵匣壁外肆意遊動著,上面還淌出一些猩紅sè的液體,滴落在密室的石磚上,滲入磚縫。

男孩驚恐地眼睛越發呆滯。是的,他看見了,除了面前伸過來的一把匕首,還有那比死亡更令人畏懼的東西。

吳yīn天本不會猶豫,只是不想那麼快殺死這個男孩,他喜歡看男孩眼中那些驚懼的光,相信他的主上也一定喜歡。

果然,柳飛揚沒有催促,而是凝視著這個男孩,細細地欣賞。若不是男孩在恐慌之中,抬手去抓吳yīn天的面具,相信這一刻他還活著。然而,男孩做了吳yīn天最忌諱的事情,他將羅剎面具扯了一半下來,他該死!

一顆砰砰跳動的心,挑在了刀尖上,淌著熱血,離開了男孩的胸膛。“嗖——”輕巧地一挑,那顆心臟準確無誤地飛落到鐵匣露出的縫隙中。

紅sè的觸鬚收了回去,沁兒迅速地將蓋子合上。她知道後面將會發生什麼事情,所以,現在她必須先合上蓋子。

“砰砰砰”,那是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還是鐵匣內男孩的那顆心臟在跳——沁兒捂著胸口,又一次感覺到密室裡血腥的味道令她喘不過氣來。

吳yīn天將匕首上的血在男孩的屍體上抹了兩下,便收入懷中。在主上面前,他的潔癖不敢做得太過張揚,這些都只是下意識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