顆珠子清楚地告訴他,他是個廢人,一個完完全全、從頭到腳、從內心到殘肢的廢人!

天崩地裂的感覺他不是沒有嘗試過,大婚當rì就已經給了他很好的教訓,難道還要再來一次麼?飛鳥匍匐在地上,苦笑著,自嘲著,無所適從……

………【第十八章 以惡制惡】………

() “殺了他!”

“誰?”

“吳yīn天。”

江武興眼光一閃:“這個恐怕……”

“你怕了麼,你怕你不是他的對手?”吳銘豎起兩道濃黑的眉毛,“你可是當年魔教第一護法青龍,對付不了那個逆子?”

江武興登時拱手齊眉:“岳父吩咐,江武興定當全力一搏。可是那個吳yīn天是岳父多年來撫養chéng rén、悉心栽培的義子,岳父當真捨得?”

“你都明白的道理,yīn天不是不明白。那天楊樂天來襲,他便在暗處隔岸觀火。幸好我先前得到了煙雨六絕,否則以楊樂天的神功加上穆蓮過給他的內力,為父還真不是他的對手。”

吳銘身子一搖,扶著椅子把手坐了下來。撫上腹間,那個口子雖不大卻很深,即便是用了最好的金創藥,還是會時不時地滲出血來。

“岳父是否傷痛難捱?”江武興關切地問。

“無礙,小傷而已,為父是這裡痛!”吳銘摸摸胸口,長長地一嘆:“那畜生恨不得我當場死在楊樂天的劍下,他就可以立即登上武林盟主的寶座。唉,他既然不懂得珍惜,也休怪我吳銘絕情,未免有朝一rì遭他毒手,為父唯有先下手為強。”

“岳父這麼說,看來那個吳yīn天確實該死,武興也無謂手下留情了。”

眸中泛起了殺機,江武興心中暗暗得意:“吳yīn天,是你害我與雨燕分離,這回我就連本帶利地向你討要回來。”

吳銘點點頭:“嗯,你放心,為父會事先收了他的銀蛇軟劍,那畜生缺了應手的兵刃,就等於少了一條臂膀,你對付起來,會容易得多。”

“謝岳父大人。”江武興單膝跪地,又眼神湛湛地抬起頭,遲疑著問:“雨燕她……可好?”

吳銘捋須一笑:“當rì楊樂天來襲,雨燕受驚暈了過去,結果請來大夫把脈,居然發現雨燕有了身孕,不知這個答案你可滿意?”

江武興喜出望外,驚訝地問:“什麼,她懷了我的孩子,這是真的麼?”

“為父還拿這個和你扯謊不成?”吳銘面sè一沉,肅然起身,低頭看他:“江武興,只要你忠心為我效命,我會讓你在孩子出生之時,和她們母子見上一面。”

“岳父放心,武興必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江武興口中言之鑿鑿,可這心裡總不是滋味,又有誰願意被人威脅呢?他原先效忠陸峰,那是感激陸峰的救命和養育之恩,對陸峰如父親一般死心塌地;後來他入贅吳家,對這位岳父敬佩有加,那是愛屋及烏,也甘心侍奉尊長;可現如今,吳銘明明知道他是冤枉,卻不及時為他平反,而是用他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兒相脅,逼他效命,他又如何能心甘情願。

洛陽城,郊外。

“咕咕,咕咕。”夜梟枝頭dú lì,一輪明月照在當空,分外皎潔。可當皎潔的光芒映上夜梟鬥圓深邃的眸子,那詭異恐怖的氛圍,著實令人毛骨悚然。

江武興隱秘潛行,一路跟著落花,來到此地。

“主人!”落花輕輕喚了一聲,四周一片死寂。不大工夫,不知從何處閃出一人,身著一襲乾淨素雅的長衫,踏著窸窸窣窣地蒿草,趾高氣揚地走向落花。

“果然讓我等到你。”江武興在樹後窺視,一眼便認出了吳yīn天,心下竊喜。

落花一抱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