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頷首施禮,但那婦人並不領情,而是背過身去,寒聲道:“如今看見了,還不滾。”

一個“滾”字,牙尖嘴利,和她的打扮樣貌極不協調,楊樂天也是驚訝:“尊你一聲前輩,會幾句腹語傳音,就自以為是?”他高傲氣盛,當下聚氣丹田,竟將這幾句暗語用內功推了出去。

那婦人登時怒了,轉身的瞬間,回手向楊樂天的面頰揚去。楊樂天略一低頭,一陣強烈的氣流,在他頭上呼呼作響。一掌扇空,這空掌立時攥成了拳,眨眼之間,衝著楊樂天的面門擊來。

拳風凌厲之勢,令楊樂天大出所料,他向下一蹲,右腿橫掃,一招“釜底抽薪”,唰地踢了出去。婦人臉上立時變sè,向後一退,正好被楊樂天踢中小腿,骨上吃痛,身子不由地向後仰去。危急關頭,婦人右手向地面一揮,指尖輕彈,即在距地面不到一寸之時,借力扭轉了身形。她踉蹌了幾步,駭然愣在當場。

“你的功夫是?”那婦人驚訝地瞪大了一對杏目。

“煙雨六絕。”楊樂天輕描淡寫地一句,又令婦人心頭一震:“果然不簡單。當年失傳的神功,竟還有人習練得成。”

楊樂天拱了拱手:“剛才晚輩冒犯了。”他口中恭敬,心中暗暗稱奇:“這婦人一雙玉手,纖細修長,還算有些能耐,可是她腿下功夫,怎生會這般低劣?”

抬頭相望之際,但見那婦人眉頭緊蹙,齒間較力,似是忍著某種煎熬。琳兒一步上前,伸手相攙:“前輩,可好?”

幸好剛剛琳兒手疾眼快,扶了她一把,不然出醜跌倒,又讓楊樂天看了笑話去。怎料那婦人非但沒有感念琳兒相扶之情,反而轉手一掌,猛然擊向琳兒的胸膛。

琳兒猝不及防,驚呼了一聲,身子飛將出去。便在此時,楊樂天雙足蹬出,飛身之際,已在半空把妻子摟入懷中。琳兒捂著胸口,“哇”地一口鮮血染紅了白衫。

“琳兒!”楊樂天失驚的抱住她,那個是他妻子的人,目中有了火一樣的光芒。

寒光一現,殺機四起,楊樂天挺劍指向那婦人,冷喝:“你若再敢放肆無禮,休怪我劍下無情!”

婦人卻不予理會,轉過身去,擺了擺手:“你們走吧,不要再來煩我。”旋即合了眼睛,盤膝而坐,兀自運功調息。

楊樂天揮劍點向那個背影:“說得輕鬆,你在密林設下奇門遁甲,我夫妻二人如何出得去?”

婦人充耳不聞,仍自閉目調息。

楊樂天剛要上前,卻被琳兒攔下:“我們也不急於這一時三刻,等等便是。”

楊樂天點點頭,順勢和琳兒坐下來,為妻子推功療傷。不大工夫,琳兒氣息漸勻,倚在丈夫肩頭,靜靜等待那位前輩。那婦人依舊坐在原地,如石像一般靜止不動,和剛才竟無半分差別,唯有她額頭滲出的晶瑩汗珠,證明她還是個活人。

時近冬至,島上卻溫暖得仿如初chūn。琳兒將斗篷蓋在身上,背靠著丈夫,不知不覺潛入夢鄉。方待轉醒,忽見天上繁星斗鬥,明滅不定。

“好美啊!”琳兒從心底發出一聲讚歎。她一時興奮,吸氣過急,頓感胸間作痛,這才發現自己還躺在楊樂天懷中,又感覺好溫暖。

楊樂天對她溫柔一笑:“你醒了?”

琳兒微笑,胸口隱隱的痛提醒了她,“原來還在島上,那婦人呢?”琳兒想到此處,轉頭張望。

“你在找那婦人?”楊樂天抬頭望向瀑布的方向;“回她的神仙洞府去了。”

“她可有說出怎樣走出這密林?”

楊樂天淡淡地道:“她說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她只會讓你一個人出去,讓我餓死在這兒。”

琳兒“啊”的一聲,從楊樂天的懷中滑了出來,“琳兒這就去管她要了脫困之法,我們一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