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把眼睛眯得像片柳葉,詭異地道:“對,靜得可怕。如此安靜,看來那些小小的錦鯉都躲在塘下睡覺去了。”

嘆了口氣,楊樂天前傾著身子,向水中投去了羨慕的眼光,“我也想睡,可惜,你總是擾我清夢。”

“對,我就是要你清醒的時候也在做噩夢。”柳飛揚jiān笑一聲,“怎麼樣,我要的東西,帶來了麼?”

楊樂天卸下肩頭斜跨的藍布包袱,將包袱上面的盤絲結緩緩開啟,頓時呈現出一個棕紅sè的矩形匣子。

“你要的可是此物?”楊樂天眉梢一挑,順手將匣子舉了起來,藍布的包袱皮順著光滑的白玉欄杆,跌落到橋下。

他們誰都沒有看到,那塊藍布剛一落到塘上,立刻攪起一簇水花,彷彿被什麼怪獸一口吞了,消失在橋下的yīn影處。

橋上的江南公子將髮尾向肩後一甩,欣喜且猶豫。拇指和食指向著木匣上亮閃閃的鎖頭伸去,卻忽然懸在空中,不上不下,抬眼詢問似的看對面的魔主。

楊樂天輕蔑地一哼——以為我會下毒?同樣的伎倆我豈會用兩次?他左手託著匣子,右手在鎖頭上輕輕一扭。

“咔啪”一聲,鎖頭立刻彈開,落入他的手心。

“看!裡面就是你想要的東西,一張不少。”楊樂天翻手迅速開啟盒蓋,便在柳飛揚抬手去抓的剎那,他“砰”地一下合上蓋子,將木匣攏回自己的懷中。

“且慢!”退開一步,楊樂天冷冷逼視著穿著雲錦鍛袍的江南公子,急迫地問:“我兒子呢?”

“哈哈。兒子?”柳飛揚用手指摳進腰間裹著犀牛皮的劍柄,“你不知道規矩麼?這是一筆交易,我留下的信應該寫的很清楚,想要兒子必須拿這些家書來換!”

“好,一手交人,一手交匣!”

“成交。”柳飛揚吹了一聲口哨,他身邊立即多了一名跪地的黑影。

那黑影披著一個可以裹住全身的黑sè斗篷,斗篷上的兜帽罩住了頭,剛好把一張羅剎面具完全隱藏在黑洞裡。

“主上,有何吩咐。”黑洞中的聲音有些嘶啞。

柳飛揚笑了笑,“告訴他,他的兒子在哪兒。”

“這……”吳yīn天語聲微頓,忽然站起來,指著橋下的一波塘水,“你兒子楊寒就在水底的秘密牢房中。”

“寒兒!”無法掩飾的慌張從眸底跳出來,楊樂天憑欄望水,那水面不僅是靜,而且還黑不見底,宛如這頭頂夜空的顏sè。

“兒子,你再忍一忍,爹這就來救你。”楊樂天將懷中的匣子拋向面前的盟主,同一瞬間,他身子一探,筆直跳入橋下的塘水。

塘內的水冰冷刺骨,水下亦是漆黑一片。

楊樂天聚攏雙手,用掌心的力量,向斜後方迅速推開水流,只是劃拉一下,加上墜落時衝出的距離,便輕易地到達了水底。

這個池塘並不深,可是吳yīn天所說的水下牢房又在哪裡?——楊樂天沿著塘底毯子似的淤泥一路摸索,可是指尖除了觸到那些黏稠的淤泥外,便摸不到其他的東西了——入口在哪裡?這裡什麼也沒有,什麼……也沒有。不,不是什麼都沒有!啊!

楊樂天的喉結聳動了一下,下意識的驚呼被水流堵在喉嚨裡,立時吞下一大口水去。下一刻,他的手腕、腳腕忽然被東西勒住,並向著四個方向拉扯,四肢被迫繃得筆直,好像是被繫上了帶著倒刺的鐵鏈。

——嘶,好痛,什麼東西,這是什麼東西禁錮了我?

他驚慌失措,雙足在水下不停地亂蹬亂踹,但那東西好似雜亂的水藤,根本是越掙越緊。更糟糕的是,那些水藤居然長出了尖利的牙齒,快速地纏上他的軀體,咬上他的皮肉。

不,走開,走開!呃……他忍著尖銳的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