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收拾局面的角度考慮,也應該儘可能的往第一可能性上靠:

陳銘德洗澡時心臟病發作而死,陳銘德的家屬以及省裡派員過來,按照程式辦喪事、開追悼會就是,對東華來說,即使不會有什麼好的結果,也不會有什麼後遺症留下來。

周裕也沒有進臥室跟洗漱間,但她站在外面就直接猜測說陳銘德可能是洗澡時發病猝逝,可以說她雖是一個女子,還是知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輕易不生是非”的官場規則。

彭勇說那一番話的意圖,就太明顯了,簡直就是要直接否定掉陳銘德洗澡發病的可能。

要不是洗澡時發病,陳銘德在臥室裡為什麼會光著身子病逝?

這就太能引人遐想了。

沈淮打死都不會相信,彭勇說那番話,是單純實事求是。

市鋼廠作為大型國營企業,可以說是當代官場的一個縮影,該有的明爭暗鬥,該有的爾虞我詐,一個都不會少,沈淮也從此學夠了人性的險惡——沈淮幾乎是下意識的斷定:彭勇這麼說,是有意將水攪渾。

為什麼彭勇要把水攪渾?

吳海峰為什麼又保持沉默?

不要說根本就沒有證據表明陳銘德的死跟桃色事件沾邊,就算陳銘德真的死於桃色事件,作為東華市的市委書記,也應該極力掩飾才對。

換作之前那個沒心沒肺的沈淮,陳銘德死就死了,反正陳銘德死了,他也不能再留在東華,他管陳銘德是在洗澡時發病,還是在女人肚皮了發病?

陳銘德是老爺子的秘書,算是宋家一系的官員,他若真是死在女人的肚皮上,對宋家的聲譽以及宋家子弟及門生故吏的發展,都會有負面影響——要是之前的沈淮,甚至會巴不得如此。

只是這個身體裡的靈魂已換,此時的沈淮甚至還指望有機會得到宋家的諒解,還指望能在宋家這棵大樹下好乘涼,就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局面往最壞的方向發展。

吳海峰、彭勇他們是要做什麼?

他們當然不會直接說陳銘德死在女人肚皮,畢竟有沒有這麼個女人,還未可知,也沒有什麼有力的證據——他們只要堅持說陳銘德大中午在房間裡光著身子因病猝逝,就足夠了。

世人總是有不憚以最壞惡意去揣測別人的習慣,這就足以能將陳銘德身後的聲譽毀掉。

但是,這麼做,對彭勇、對吳海峰有什麼好處?

第一卷 第十章 不可告人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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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給市委書記踢出去,但沈淮也知道不能灰溜溜的真就離開了。哪怕死皮賴臉的留下來,繼續關注事態的發展,也要比拍拍屁股離開好。

在市鋼廠窩了幾年,沈淮能深刻的知道,有時候過強的自尊心並無益處,去尋找事情的轉機,才是最重要的。

那兩個一起趕過來參加搶救的醫生,與南園賓館指定在六號樓值班的兩個服務員,都還在一樓的樓廳裡。

那兩個女孩子,都長得眉清目秀,只是給今天發生的事情嚇住了,到這會兒連坐都不敢坐,臉上嚇得也沒有血色。

沈淮坐過去,看她們噤若寒蟬的樣子,想要讓她們開口說話,便先安慰她們:

“陳市長錯過了搶救時機,很不幸。不過,也不能怪你們,陳市長休息的時候,我便是打電話過來,保不定也會給罵一頓,你們不要太難過了……”

“對啊,是陳市長吩咐中午不打擾他的,我們中午就走開了片刻,哪裡曾想會發生這些事?就算葛秘書長也在南園,等到通知救護車過來,還不是都晚了?”

扎馬尾辮的女孩子說話脆生生的,她的話卻叫沈淮心頭一跳:陳銘德發病時,葛永秋在南園?

沈淮握了握拳頭,不動聲色的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