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慕之情,以及對先皇的幽怨,苦楚等等,他決定尋找她,決定設法幫助她的孩兒得到大周江山。

決定的事,他做了,甚至不顧丞相府的基業,不顧子孫的死活他做下一件件,一樁樁不可饒恕的惡事。

終了,一無所有!

與他一樣,洛翱亦是腦袋空洞,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存在……笑話,努力半生,籌謀半生,算計半生,他就是一個笑話,一個天大的笑話……

為一個從未見過面的母親,為那個自以為本屬於他的大周江山,他利用妻兒,利用什麼每一個親人,絞盡腦汁圖謀所謂的大業,卻不成想,他自己就是一枚棋子,是親生母親報復他人的工具。

兄弟慘死,屍骨無存,陪伴多年的妻,被他殺死,懂事聽話的次子,因他做下的惡而死,就在剛才……就在剛才,他親手殺死了長子,殺死了那個如清風明月般的孩兒……是她,這一切都是眼前不遠處的婦人所致……

恨麼?

他不知。

他只覺自己此刻是個笑話,只覺此刻生不如死,只覺殿中那具孩兒的屍體,刺得他難以呼吸。

盈妃的頭依舊低著,原來並沒有人解開她當年種下的血咒,原來那小東西的命還在她手中捏著,這一刻,她感到很是解氣,這一刻她真正體會到什麼叫做暢快,不由暗忖:“皇甫澤,你沒想到吧,末了,你皇兒的命還是握在我手中吧?”她瞬間忘記自己是個母親,瞬間忘記因為自我偏激,釀出一個個悲劇。

她抬起頭,眸中神光淺淡:“既然那小子身上的血咒沒有解開,你們又是如何相愛的?”她想知道這個緣由,迫切想知道,竟有人在身中血咒的情況下,還可以傾心愛上一場。

“我有必要回答你這個問題嗎?”連城冷冷一笑,開始催動體內的異能,只見洛翱那隻被她握住的手,自指尖開始到腕部、到整條胳膊已開始慢慢結冰,“還是不想解開熠身上的血咒是嗎?”她淺聲說著,不待音洛,只聽“咔嚓”一聲,洛翱這隻手上的小指,掉落在地上。

一滴血都沒有,洛翱甚至感覺不到一絲痛,好像那手指不是他的一般。

“怎樣?你是打定主意不解開熠身上的血咒,是與不是?”連城臉上的笑冰冷沒有一點溫度,“那就別怪我心狠了!”

“咔嚓”兩聲,洛翱的拇指和食指相繼掉到地上。

“看來你是打算讓他恨你了,哦,不對,他恐怕已經在恨著你呢,恨著你這個蛇蠍女人!”嘴角勾起,連城丟下手中的匕首,右手緩緩抬起,就見她掌心突然升起一個火球,“你說我要是用火烤他這隻已凍成冰錐一般的胳膊會怎樣,盈太妃,你想看嗎?想看我現在就給你表演。”

盈妃這會兒雙目大睜,眸光驚懼至極:“不,你不可以那麼傷害他……”她顫聲阻止。

“為什麼我不可以傷害他?你知道麼?我爹孃,我大姐,還有我侯府的下人,以及無數大周將士和他們的家眷,都慘死在他的陰謀下,嗯,不對,應該說,他只是你的工具,那些人都是被你害死的,不是有句俗話說,父債子還,那麼母債子還也就沒錯了……”故意拉長尾音,她的右手挪至洛翱已凍成冰錐一般的胳膊下方,“我數三個數,你若繼續猶豫不決,那麼我可就真要烤了!”

盈妃眼裡閃過一抹掙扎,終於開口,聲音輕柔卻聽不出絲毫屬於一個母親應該有的感情:“我解開血咒,能換回我孩兒一命嗎?”

“你想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是不是?”連城嘲諷一笑,道:“就你們做下的惡,千刀萬剮,死上百次千次,甚至更多次都不為過,而盈太妃你不自量力的還想和我講條件,你是覺得我蠢麼?”稍頓片刻,她續道:“不過,如果你解開熠身上的血咒,我倒可以向皇上請求,讓他死得痛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