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東池抬臉看看遠方,見巫的隊伍終於從最後的屍體前走過,他便利落的舉手將火把投擲了出去。

大火在劇烈的燃燒,無數曾經的鮮活被卷裹在烈焰當中,慢慢發出異樣的味道。

俞東池舉著火把,四處遊走,點了一大圈之後,他把火把交給第二位指揮官並輪換下去……

他回到參謀團最前方,也緩慢舒展手臂,那火燃燒了多久,他的胳膊就筆直的抬了多久。

一直到巫們回到隊伍,跟他們並行站立,所有人才禮畢。

然而俞東池依舊僵硬的敬禮,一動不動。

江鴿子站在他身後,聞到越來越盛的予喜味道,就順手一推……

俞東池筆直的向著面前的土地如雕像一般的撲倒在地了。

早就發現情況不對的周松淳立刻撲上前去,接住了自己的長官,他神色悽厲,表情悲哀的大喊著:「軍醫!軍醫……快來看看啊,總指揮他……」

江鴿子心裡有些彆扭,看那邊有攝像師在舉著器材狂奔過來。又感覺身後也有人嘖嘖了兩聲,還發出一聲:「呿!」

如此,他便不得不配合一下了。

從地面冒出幾根藤蔓,舒展出巨大的葉子裹住俞東池的身體。

在攝像師與其他指揮官圍攏來之前,江鴿子扛起葉繭,大步流星的離開。

一邊走,他一邊麻木的說:「都走開,我們的長官日理萬機,含辛茹苦,風塵僕僕,披星戴月,慘澹經營……」

李子谷拿著手套在手裡打著拍拍,好半天他才撇嘴來了一句:「呿最後一個詞兒用錯了……」

1889年五月初,風和日麗,空氣清新。

探險隊終於進入一段相當完美的古河道,開始在頭車的牽引下,開足馬力前行。

這日傍晚,一位又黑又高,濃眉大眼,身材上等,肌肉分佈均勻的壯漢,只穿著一條軍用褲衩的從冒險隊頭車的頂端爬下。

他光著腳,滿面興奮的在城堡車與城堡車之間的車頂蹦躂,最後他一路蹦躂到連燕子的車外,開始用力拍門。

等到連燕子的侍從官琛宋開啟房門,這位黑漢子,便興奮的比手畫腳,指著遠處開始哇啦,哇啦的喊了起來。

琛宋無奈的擰擰眉心,又從口袋裡拿出一張五文錢的鈔票打發到:「知道了,知道了……嘿!嘿!你去別的地方報信好麼?我知道了!嘿!給過你了,五文!最多的了!」

黑漢子滿面驚喜的接過鈔票,還大力的在鈔票上親了一口。

親完,他又攀上車頂,愉快的繼續蹦躂起來。

琛宋看著他的背影,無奈的搖頭道:「這些該死的傢伙,到底教了這些甲咼人什麼啊……一定是那些低等軍官,該死的,那些研究員又得找麻煩了……」

他正說著,連燕子卻笑眯眯的從屋裡拖出一輛小型烹飪車來問:「是嘿來了麼?有野牛群了麼?」

琛宋看他心情放鬆,便也笑著接過車子的扶手說到:「是,看嘿的表情,大概有好大一群呢!」

「那趕緊去吧!」

人類的進步總是不可想像的。

那些甲咼人從被迫離開部落,成為人質,被迫跟文明人生活了沒多久,他們便發現,這些外面的「壞人」活的是那麼的好。

他們不懂奢侈的意義,然而他們懂得羨慕,懂得學習,懂得進步。

看這些人,穿著最柔軟的皮毛,吃著最美味的獵物,過著有仙樂的生活,每天不用打獵,餓了就從一部發冷的大箱子裡變出無數美味的食品……

這樣的生活,為什麼甲咼人不能過呢?

看這些人每天的日子吧,除了哈哈哈,就是哈哈哈……而能夠令他們哈哈哈的質量更高的東西,就是那些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