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也很喜歡這首歌。”在輕柔的歌聲中,終於昏沉地睡去。

睡著的唐一路依舊皺著眉頭。她用手指撫上他的眉心,想抹平那道溝壑。

總會好起來的,她低語,說給他聽,也說給自己聽。

接下來的幾天,眩暈感漸漸消失,但他仍是抱怨頭疼,不讓白可離開半步。警察找到醫院,登記他在火災中所受的損失,這才稍微把他的注意力從白可身上移開。

損失慘重。他沒有買保險,所有的一切都化為灰燼。唯一剩下的就是錢包裡的現鈔,付完醫療費也不剩多少。

“還有……兩百八十三塊。”白可把零錢也算上,錢包裡的就只有這麼多了。

唐一路苦笑著說:“下次再買房子,一定記著買保險。”

白可把錢塞進錢包後翻出裡面的照片好奇地看著,絲毫沒有為錢少而擔心樣子。

“丫頭,”他捏住她的臉說,“快養不起你了,你都不擔心嗎?”

白可任他捏著,笑說:“我養你也行。”

唐一路只覺心裡一緊,萬般滋味惟有嘆息。這似乎是一種懲罰,懲罰他之前的揮霍無度、恣意妄為。那時他要知道如今有個人要他守著,愛護著,他絕對不會如此隨性地對待生活,斷了所有後路。

收起後悔,他樂呵呵地警告她:“就算吃苦,你也得跟著。想離開我,那是絕對辦不到的。”

“好,”她把玩著手裡的照片,答得隨意。把照片送到他面前,她問:“這個人是你嗎?”

“是我。”他不看照片,只看她的臉。

白可收回照片又瞧了瞧,照片裡是一個穿著揹帶褲的孩子,長得很清秀,乍一看以為是女孩。照片的背面寫著:Lucy,I love y……

這應該是被從中間剪開的。

“你英文名叫‘Lucy’?這是女孩子的名字吧。”白可問。

“我小時候是長的很像女孩子,他們跟我開玩笑,一直這麼叫我。”唐一路平淡地敘述著。

“Lucy?”白可試著叫了一聲。

“現在不準這麼叫。”他瞪他一眼。

“Lucy……”她用更加甜膩的聲音叫出來,並且把尾音拖長。

“再叫我就親你了。”他指著她的鼻子。

“Lucy,I love……”未及說完,嘴就被溼熱的舌堵上。

暫時拋開現實的煩惱,在醫院的幾天算是快樂的。

到了拆線的日子,手續辦完,他們就出院了。

這麼短的時間內,街道完全恢復了之前的熱鬧。暴動的陰影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快節奏的生活狀態下,人甚至沒有時間停下來檢視自己的傷口,作為補償,他們只有讓傷口癒合的更好更快。

他們的公寓樓已經被推倒,工人在清理碎石瓦礫。在寸土寸金的市區,很快就會有一座新的高樓代替。人類建造了高樓大廈並且寄居其中,到最後,似乎那些樓群和街道才是整座城市的主宰。它們屹立在那裡,而人卻流離失所。

“怎麼辦呢丫頭,要跟我露宿街頭了。”唐一路站在廢墟前,一手插在上衣口袋裡,一手環著白可的肩膀。

“我們可以去教會,那裡免費收留無家可歸的人,還給飯吃。”白可說。她流浪的時候沒少積累經驗。

“是嗎,這麼好的地方你怎麼不早說,我們也別找房子,直接住著不就得了。”他拉著她往教會的方向去。

“哎,等等,”她拖住他說,“現在肯定排不上號了,明天再去吧。”

“那你不早說!”他洩氣地甩開她的手,隨即又不放心地再度拉上。

沒有目的地在街上走著,直走到北邊的普拉特河岸。冬天的河水結了一層薄冰,兩岸的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