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剝好了的大?閘蟹,蟹殼上還滴落著剛剛被蒸完後的水珠,金黃的蟹膏與雪白的蟹肉被分的明明白白。

“蟹涼不宜多食。”祝蘭瞪了大?快朵頤的雅利奇一眼,將?手邊的姜醋往她?面前推了推。

桌上除了新?鮮的螃蟹之?外還放著幾碗拌麵,拌麵裡面澆了牛肉滷,黃瓜絲拌著辣油和牛肉攪和在一起,又清爽又香。

齊布琛畢竟還是小孩,祝蘭怕她?受不住寒就?沒?有喂她?吃螃蟹,而是讓她?自己坐在小凳子上,帶著飯兜兜自己用筷子撈麵吃。

此時此刻遠在江南的玄燁卻沒?有那麼?好的興致,他默不作聲地端坐在曹寅書房內,手中的珠子不住地轉動,面上一派風平浪靜之?色。

而在下首跪著的曹寅的額上卻不由?自主地淌下了幾滴汗珠,最後猛地一磕頭整個人伏在地上:“奴才知罪!”

玄燁的手邊是近年來江南一帶繳納賦稅情況的賬簿,賬簿的樣?子看起來已經?被人翻動過許多次。他輕輕地翻動幾頁,心平氣和地看著曹寅:“朕記得前幾年南邊水災嚴重,多地都有官吏上報災情,因此朕不僅免了當年的賦稅,還下撥不少錢糧赴往南邊救災”

那幾年南邊夏季水災嚴重,宮中嬪妃的份例都縮減了不少。

只是當年上報上來的區縣足足快有七十多處,但就?他這幾日暗中派人探訪下來,大?量的區縣遭受的水災並沒?有奏摺上寫?的那麼?嚴重,而其?中甚至還有並未發生災情的區縣也同樣?上報水災謀求錢糧賑災。

更荒謬的事情在於,當年負責災情上報的官員以及謊報災情的區縣的官員的官職都發生了變遷,有的如今甚至已經?官至三品。

三品官員竟然是這樣?的蛀蟲!

玄燁的眸中一片晦暗之?色,他垂眸看向曹寅:“曹寅,朕將?你?放到江寧織造的位置上,是為了讓你?給朕好好盯著江南,而不是為了讓你?同這幫人一起來禍害朕的大?清的。”

曹寅跪在下首,額上是一片明晃晃的淤青,但他卻出奇地咬緊牙關不出一言。

誰能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在江南賦稅一事上動手,還叫曹寅不敢上報,玄燁都不用猜就?能想到。

“起來吧。”

玄燁將?手中的賬簿捲到一邊,語氣隨意道:“今日見到嬤嬤,她?老人家身子骨彷彿比從前差了點,朕讓隨行的太醫留下幾日在這給嬤嬤看看。”

提及自己的奶嬤嬤,玄燁本來冷硬的神色變得柔和了不少,看著下首安靜的曹寅忍不住罵道:“之?前上摺子和朕說販銅虧錢不幹了的氣勢呢?”

曹寅揉了揉額上的淤青,咧開嘴笑了一聲,玄燁沒好氣道:“你這鹽務也不乾淨,朕將?四?阿哥和十三阿哥給你留下,江南這地方你?熟悉,帶著他們查查那些鹽商。”

北邊準噶爾一直對外擴張,野心勃勃,策妄阿拉布坦如今的臣服想必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