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發齊眉,後發披肩,眉眼如畫,身上卻帶著一種森冷之氣;何不思一睜眼看見的就是這一張俊美的臉孔,怔了一怔,掙扎起身道:“是你。。。救了我?”,

有什東西自身上滑落。

他低頭見是一張虎皮,氣息溫熱,近乎完整的虎皮上還殘留著一些鮮血。

待看見自己空空蕩蕩的左袖時他驀然一怔,虎皮下的右手手指微微一顫。

那日一路血戰,一路奔逃,與溫子良,年世榮二人惡戰憑的全是激起的血性和頑強的毅力,是以親眼看著自己的手臂在綿密劍氣之下變得千瘡百孔他也只覺滿心激憤,一心求戰,但此時血氣褪去,冷靜下來,再看著空空蕩蕩的左臂時只覺得無比刺眼。

從此以後自己就是一個廢人了,少了一隻手臂的人怎會是一名劍客。

少年頭也沒抬,翻動著烤架上的狍子,道:“舉手之勞”,

“多謝”,

何不思微一點頭,努力想要撐起身子,力氣不夠便想用靈氣支撐,但一運氣時赫然發覺自己丹田處空空如也,連一絲靈氣也沒有。

他心中一驚,陡然想起那日為爭取生機已經自散了吞吳功,引爆了體內所有的靈氣,連丹田也被徹底毀去了,他清楚此事,但心底深處仍舊抱著一絲僥倖,希望體內的吞吳功或摩羅武典能有一點殘留,助他東山再起。

然而按照運氣法門嘗試著聚起靈氣,但無論吞吳功,摩羅武典還是拜劍紅樓的紅塵心法都毫無作用,哪怕是一絲的靈氣他也無法再納入體內,他的丹田已經徹底毀了,無法再儲存靈氣。

腦中“轟隆”一響,他如遭雷擊。

這十數載心機費盡,隱忍不發,千辛萬苦得來的一身修為竟一朝散盡,再無轉圜之際,心中悲痛簡直無法言喻,他怔了良久,頹然倒下,緩緩合上雙眼。

“你昏了兩天,吃點東西吧”,

阿決撕下一條狍子腿遞給他。

何不思搖了搖頭,連話也說不出一句了,身體一動不動,彷彿死去一般。

阿決淡淡看了他一眼,沒有多勸,自顧飽餐一頓便靠著山壁睡去了。

第二日阿決給他換了一張虎皮,照舊打了一隻獐子,而何不思仍舊無心進食,他既不說話也不動彈,好像一心求死;阿決仍舊沒有多勸,添了些柴火後就出了門。

他到傍晚時方回,火堆已經熄滅了,洞中寒風唿嘯,僅僅一張虎皮根本無法抵禦,而何不思依舊一動不動。

如此一連三日,到第三天早上,和煦的陽光照入山洞中的時候何不思的身上已經幾乎沒有生氣了,燃燒著的火焰也無法溫暖他的軀體,他好像已經成了一個死人。

這一天阿決沒有急著出門,也沒有再換他身上的虎皮,只是早早的出去打了只山雞回來,撥了撥火堆使柴火燒的更旺,他靠著石壁而坐,靜靜看著眼前跳動的火焰,良久,道:“我小的時候,家道中落,流亡江北,曾赤著腳從秦淮江邊一直走到華清宮,一路上被仇家追殺,幾經生死,苦苦掙扎直到拜入洗劍冰河,那幾年我見過白骨山上如尖刀一般的寒風,見過滄浪之海怒嘯的大潮,曾被大戶人家的惡狗咬傷,也在經過山賊領地時被打的遍體鱗傷,好幾次都在生死關頭,又過了一年,我得知了一些家鄉的訊息”,

“我曾經喜歡過的姑娘和我一樣流亡在外,只是她命不夠硬,還不到三個月就死了,而我甚至不知道她的屍骨在哪裡,無法將她收埋安葬,我知道殺她的人是誰,可我報不了仇,家族中人也被仇家所殺,一家五十六口,男女老幼,除我之外無一倖存,至此,我連活下去的希望都不再有”,

“很多人在遭受難以忍受的痛苦的時候都會想,如果死了,是不是就徹底解脫了?既然人生是如此的折磨,又何必在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