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國每天都有甘蔗運送而來,帝都城外的甘蔗已經堆積成山了,日日都有百姓過來看熱鬧。

偶爾還能遇上塘坊的工人忙不過來,有管事過來僱傭人工搬運甘蔗,不少有力氣的百姓都搶著幹。

「那你自己注意點,不要染了風寒。」謝安瀾見他處理得得心應手,也就不再操心他了,就是擔心他的身體。

這人原本身體就寒涼,到了夜間就像抱了個冰塊似的,須得謝安瀾夜夜抱著,才能睡得安穩。

「嚴實著。」陸乘舲說著要扯大氅領裡的一件件衣物與他看。

謝安瀾笑著按住他的手,又把他扯松的大氅給系嚴實了,囑咐陸初一道,「到了外頭盯著點你家少爺,別讓他的大氅鬆了。」

陸初一使勁點頭。

謝安瀾這才放心地要做上去鋼鐵坊的車。

「等等。」人還沒上馬車,衣角又被陸乘舲給拉住。

「還有事?」謝安瀾挑眉望向他。

陸乘舲從腰間摸出一粒小小的糖來,剝了外面的油紙,餵給謝安瀾。

「好端端給我餵糖做甚。」謝安瀾嘴上這樣這樣說著,卻還是低頭含過。

一股淡淡的酸澀味道混著唾液瀰漫整個口腔,謝安瀾不由得一怔。

「這味道……」

正是他最喜歡的那款。

「塘坊做出來的,我給你多備了些,你放身上,乏了可以拿出來解解悶。」陸乘舲說著又從寬大的袖袍中掏出一把糖來。

謝安瀾捧著一把帶著陸乘舲淡淡體溫的糖果,放進自己的衣袖中,朝他笑了笑上了馬車。

陸乘舲一直站在門口,目送著謝安瀾的馬車遠去,這才對身後的陸初一道,「我們也走吧。」

馬車搖搖晃晃地到了琉璃坊門口,老規矩,先穿過琉璃坊,才能繞路走到鋼鐵坊。

外面寒冬臘月,鋼鐵坊裡卻如灼灼夏日,一踏進,一股滔天的熱氣直直地撲面而來。

謝安瀾脫掉外面的大衣,丟給身後的高德,才稍稍緩解了些那股難以接受的熱氣。

朝早早就在一旁等著的吳駿問道,「如何了。」

「王爺請隨小人來。」吳駿恭敬地把謝安瀾帶到一個盛放鋼鐵的屋子裡。

還沒有進入,謝安瀾就聞到了那股鋼與鐵的混合味,不適應地用帕子捂住口鼻,在吳駿挑起的簾子中,躬身走了進去。

這是一處被掏空的山壁,裡面堆滿了寒光閃閃的鋼鐵武器,數量不下於十萬件。

除了各式各樣的武器,還有新式的盔甲。

謝安瀾每個都拿在手中掂量了下,他不懂武器,每個都看看也就是做做樣子罷了。

最後一個來到那件新打造出來的盔甲上,端量了片刻,對身後的高德說道,「高德你去試試。」

高德拎起一把鐵刀朝盔甲上砍了砍,使得勁有些大,盔甲上有些許火星冒出,盔甲上被砍的部位也稍稍凹陷,不過盔甲卻絲毫不見損傷。

謝安瀾上前看了看,極為滿意,「不錯。」

轉而又道,「拿鋼刀試試。」

高德只好又撿了把鋼刀,朝盔甲上砍了幾刀,這次盔甲和鋼刀產生出了極為難聽的碰撞聲,火花也比剛才多了些。

盔甲被鋼刀砍出了幾道缺口,鋼刀也好不到哪兒去,刀刃上出現了幾個缺口。

謝安瀾挑了挑眉,「也還行。」

吳駿心疼那被砍壞的鋼刀和盔甲,但看了看高德冷峻的面容,最終什麼都沒有說。

「這盔甲一共有多少。」謝安瀾實在是受不了那鋼與鐵的混合味,有些像血腥味,驗收過後急急捂著口鼻從屋裡出來了。

「目前一共就造了五千副。」吳駿神情有些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