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著楚伶來到她的房間,那股熟悉且清新的氣味頓時沁入了我的心脾——那是一種淡淡的清香的味道,像是春天裡被晨露打溼了的青草的氣息。

楚伶給我沏了杯茶,當鐵觀音的香氣開始從杯子裡升起的時候,屋子裡的清香便被茶濃郁的香味所遮蓋。

楚伶從屋子裡探出頭看了正在客廳裡看電視的父母一眼,然後輕輕地把門關上了。她開啟寫字檯上的迷你音響,那首我最喜歡的貝特希金斯演唱的‘卡薩布蘭卡’便從那兩個黑色的小音箱裡緩緩流淌了出來。

我坐在椅子上,楚伶坐在我的懷裡,把頭靠在我的肩上,靜靜地聆聽著。當一曲終了,她的眼淚也浸溼了我的脖子。那天晚上我們幾乎沒有說話,是啊,我們之間根本用不著說什麼,只要彼此看著對方的眼睛,就什麼都明白了。

而此時,那張椅子依舊在那裡,但我卻覺得有些陌生了。我看了楚伶一眼,坐在了上面。

“你先坐一會兒,我去給你沏杯茶。”她轉身走出了房間。我從寫字檯上那摞厚厚的CD中找出了那張歐美金曲的碟子,當我開啟盒子拿出那張光碟的時候,我看到上面用水彩筆寫著一行小字:裡查馬克思——此情可待。卡薩布蘭卡——我的最愛。

我的手僵在了那裡,上面的日期正是她剛回到北京的那一天。我把碟子放進了音響裡,波比維頓的那首“Sealed with a kiss”便縈繞在了小小的房間裡。

楚伶出現在了房間的門口,手裡端著一杯正冒著熱氣的茶。茶的香氣仍然濃郁芬芳,還是那熟悉的鐵觀音的氣味。

她走進房間,隨手把門關上了。她把茶杯放在了我的面前,而後靜靜地站在那裡,似乎在等待著我說些什麼。

我從椅子上站起來,用手圈住了她的腰,把她攬在了懷裡。

“喝吧,不然一會兒該涼了。”她掙脫我,拿起茶杯在我的面前,“你最喜歡喝的鐵觀音。”

我接過茶杯啜了一口,然後放回桌子上。

“聽那首‘卡達布蘭卡’吧。”她說著,伸出手在音響上擺弄著,尋找著那首歌。

她幾乎是在一瞬間便找到了,她甚至連看都沒看一眼,就直接把手指摁了下去。貝特希金斯那充滿感性的深沉的男低音便浮蕩在了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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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我城城。”她說著把胳膊伸了出來。我把她緊緊攬在懷裡,她把臉埋在我的脖子裡,兩隻胳膊用力地箍著我。

“楚伶我……”我剛說到這裡,卻被她打斷了:“噓,別說話,好好聽。”

我們兩個站在那裡,相互緊緊地擁著對方,靜靜地諦聽著那首歌。我的心在那一刻開始隨著歌聲起伏飄蕩起來。

當貝特希金斯的歌聲漸漸離我們遠去的時候,楚伶把臉從我的脖子裡抬了起來。她的面龐上已是春潮一片,一雙黑漆漆的眸子早已經被淚水浸泡得朦朧而充盈。

“把我抱到床上好麼?”她把胳膊圈在我的脖子上。

我把她抱起來,走到床邊。

“你也坐到床上,讓我靠著你。”

我靠在床頭,楚伶偎在我的懷裡。這時,音箱裡又傳來了那首“卡薩布蘭卡”。

“我讓它迴圈播放了。”楚伶把臉抬起來看著我說道。

“哦。”我點了點頭,用手撫摸著她柔軟的長髮,只覺得自己的心緒如一團亂草,被莫名地點燃了,身體越來越燥熱難耐,而淚水也順著眼角滑落了下來。

她似乎感覺到了什麼,頭也沒抬,伸出手在我的臉上摸了摸。

“你還是我的城城。”她柔婉地說,“就這樣聽吧,希望我能聽著這首歌睡著。”她把身子又往我懷裡靠了靠,便不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