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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懿收拾好廚房,推開陽臺門就看見那個穿著白t的男人正抱著一把木吉他,嘴裡叼著鉛筆竿低頭撥弦。
一串旋律流淌出來,他似乎覺得不妥,又略微調整了下,再彈出來,然後側身彎腰在面前的白紙上塗抹。
辛懿總算知道,為什麼他的手稿總是龍飛鳳舞了。
陽臺朝南,因為面對廣闊的江面而光線充沛。
風很大,將他的衣裳鼓起,頭髮吹向腦後,莊景安毫無察覺,專心致志地沉浸其間。
辛懿靠在陽臺門邊,抱著手臂朝他發了半晌呆,不自覺地在身上摸煙,結果穿著圍裙,什麼也沒摸到。
又看了他一會,她才安靜地轉身回屋,蹲在地上將紙盒裡的東西一件件撿出來擺好。
看起來都是些壓箱底的物件,灰塵倒是沒有,顏色卻已經半褪‐‐
邊角卷皮的書冊紙張已經發黃,臺灣作家的散文遊記,是二十年前的出版物。
水車造型的木質八音盒,只有叮咚的單調音色,塗漆斑駁,發條轉三圈只響了十秒不到就停了。
洩了氣的足球,癟癟地被塞在一堆疊得整整齊齊的舊衣衫下,旁邊還有一雙從面到地都已經發黃的老式足球鞋。
這些東西像是被鐫刻的時光,帶著辛懿所不知道的記憶。
她剛想把衣裳抱進主臥的衣櫃收著,卻發現在箱底還躺著一本繡面的冊子,鐵鏽紅的封面,金色的繡線紋著團龍祥雲的花。
一股子老舊的氣息。
辛懿想起了童年跟周蘭在日租屋生活的時候隔壁的中年女人,她也有一本類似的影集,每次有了閒錢喝酒,醉了就捧著它翻來覆去地念叨,然後就哭,哭到睡著,醒了繼續去拾荒賣錢。
這種影集,有另一個名字,叫回憶。
陽光靜好,辛懿席地翻開影集,畫面裡大多都是莊景安的媽媽,優雅,嫻靜,氣質斐然。
僅僅是看著她臨水而坐的挺拔姿態,辛懿就忍不住收了腿,坐正了些。
再往後翻,白胖的小嬰兒總算出現了,和母親一樣漂亮的雙眼皮,挑眼尾,在稚氣的臉上有種野生小動物的敏銳。
年幼的莊景安,又白淨又柔軟,在母親的身邊笑得天真無邪。
辛懿的唇邊不由自主地帶上一朵笑,隔著老舊的照片也能感覺到那段時光的無憂無慮。
照片裡一直只有母子兩人,為他們拍照的那個人完完全全隱藏在鏡頭之後。
可是,看著童年的莊景安笑得那麼開懷,辛懿幾乎可以腦補替他們母子拍照的那人一定也笑容滿面。
相簿裡的莊景安從吃著手指的奶娃娃,長成乾淨漂亮的小正太,又像抽芽的竹子似的變成纖瘦高挑的少年,不變的是那雙像極了母親的眼睛和純粹透明的笑容。
這樣的莊景安,無疑與她所認識的莊是脫節的,如今的他像個讓人琢磨不透的獵人,既英俊,又危險。
他怎麼會從這樣的少年蛻變成如今的模樣?
辛懿有些好奇,加快了翻頁的速度。
照片裡的少年站在聚光燈下的鋼琴邊,懷裡抱著英文字樣的獲獎證書,莊媽媽笑靨如花,扶著他的肩膀站在身後,母子倆一起笑望著鏡頭。
國際鋼琴比賽?
食指從照片上的獎狀劃過,辛懿有點羨慕莊景安。
這樣的母親,這樣的家室,這樣的教育環境和這麼好的機會……如果她也有幸擁有,哪裡還會像如今這麼辛苦?
又一頁翻過,相簿的插頁居然猝不及防的空白了。
她又連著翻了幾頁,終於確信,這本相簿毫無預兆地戛然而止。
有點…&he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