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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之,他似乎可對任何人撒謊,可以向任何人推卸自己的責任,而這個供他讀完書的兄長陸忠例外。
陸忠當然是劈頭抹臉地將他給罵了一頓。左小仙默然無言,掛了電話後,陸忠發來了一個簡訊:弟,哥脾氣不好,不要在意。老爸已經備好幾桌酒席,好歹算是畢業了,先回來一趟。
他心裡驀然湧起一種酸楚來。
我的大學像狗屎
宿舍樓下堆滿了碎酒瓶和雜物。四年的荒莽和鬱悶,在最後的一夜狂歡和解脫中,得到了釋放。童鞋們幾乎將所有能夠丟棄的東西,都給予了在天空中傾洩一瞬的倥蔥。左小仙當然也不例外,目紅耳赤如酒精中毒般地將五個啤酒瓶像制導炸彈一般給一股腦兒全砸在了樓下的水泥地上,然後美美地接收了來自對面樓的歡呼聲。
他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宿舍。老大和老二已經搬離了,遠奔前程而去。老四正在外面找房子,準備再花一年時間來考研。看著這撒落一地的雜物和空落落的宿舍,左小仙終於可以安靜地像放電影一樣觀望自己的大學了。
狗屎,shit,左小仙罵了一通。
看來真得要做些什麼了。最後做點什麼好呢?無顏見江東父老?左小仙一向臉皮厚,自殺的大門,對他來說永遠是關著的。他摸了摸口袋,人生導師的最後一頓飯還給他留了二十塊錢。他用這十塊錢買了兩瓶啤酒和二小袋花生米,未飲先醉般飄飄然地過了小賣部前的橋頭,隨口調戲了一下旁邊走過的幾個長得跟霸王龍一般的學妹,然後便在橋的另一端停了下來。
一支爛鉛筆
“算卦嗎?不靈不要錢。”那老頭兒嗡聲嗡氣地說。
左小仙沒好氣地回答:“要錢沒有,要酒二瓶。”
“你是這個學校的畢業生吧。”那老頭兒笑了起來。他是個瞎子,戴著墨鏡,佝僂著腰。左小仙在大學四年,這老頭兒就在橋頭上坐了四年。左小仙既不信神,也不信命,每次匆匆而過,只當他是空氣。如今卻驀地裡生出一種唏噓來。
兩人居然就在橋頭上對飲了起來。左小仙撕開花生袋,將半袋子花生全倒在了嘴中,含糊不清地道:“老爺子,你幫我算一下我的財運如何。這不馬上要離校去深圳工作了。”
那老頭兒將他的手抓了過來,裝模作樣的捏了半天,又掐指算了半天,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年輕人啊,唉,不好說不好說。”
左小仙道:“有什麼不好說的?好就是好,壞就是壞。”
老頭兒道:“我是個瞎子,看不清你額頭上的情況。你讓我摸一摸頭骨。”左小仙伸長了脖子,讓他又摸了半天,有些不耐煩道:“老爺子,你就別玩我了。”
老頭兒點了點頭,道:“年輕人啊,不要怪才老夫說得太直白。你額頭上鬱氣盤結,顯然你畢業之後一兩年的際遇將會不太好。你還沒有遇到真正賞識你的人……”
左小仙道:“拜託,老爺子,我們酒都喝了,你還忽悠我幹什麼?我要是你,我不用摸都能算出來。我一個大學畢業生,剛走出校門,莫名其妙的拿了兩瓶碑酒來找你喝酒,只有二種可能。”那老頭一怔:“二種可能?”
“第一,有病,第二,沒找著工作,給鬱悶的。很顯然我說話這麼利索,應該不是有病的樣子。”左小仙毫不客氣地教訓了這老頭一頓。
那老頭有些尷尬,嘿嘿地笑了幾聲,道:“年輕人,你倒是有些小聰明,牙尖嘴利的。不過如果你不信神鬼不信命運,卻又偏偏跑我這兒來了呢?”
左小仙登時語塞。那老頭從黑不溜秋的皮包裡取出半截鉛筆,攤開一本破破爛爛的格子簿,“你寫個字來,我幫你測算一下你未來的命運。”
左小仙道:“我寫什麼字,你也看不到啊。”那老頭道:“老朽能夠摸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