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謝旻曄家出來後,林雨微的內心恰似遭受了暴風雨的猛烈侵襲,久久難以恢復平靜,滿是糾結與惶惑。她心裡清楚,在數學的領域中,自己不過是個濫竽充數之人,參加數學競賽,也不過是妄圖走捷徑來滿足那虛無的虛榮心,只為向眾人證明自己毫不遜色。

謝旻曄起初那冷漠的拒絕,仿若一把鋒利無比的劍,直直地刺入她那顆早已習慣被寵溺包裹的心,令她既惱怒又羞憤。在他講解之時,那些高深晦澀、她似懂非懂的知識,宛如一面殘酷的鏡子,將她的淺薄無知毫無保留地映照而出。那一刻,自卑如同在黑暗中肆意蔓延的藤蔓,在她心底瘋狂生長。她不禁在心中暗自悲嘆,為何自己如此平庸且無能,與謝旻曄相較簡直是天壤之別。

可即便如此,只要一想到要像那些真正勤奮努力之人那般,日復一日地埋頭於枯燥乏味的書本以及堆積如山的習題之中,她便覺痛苦不堪,從心底裡產生強烈的抗拒。她滿心期許著能借助謝旻曄的援手,或者憑藉些許運氣的垂青,在競賽中巧妙地矇混過關,收穫那令人眼熱的榮耀與誇讚。

然而,在她心底深處,一絲隱憂如影隨形。她害怕自己的小把戲被人輕易識破,害怕最終淪為眾人茶餘飯後的笑柄。但那走捷徑獲取榮耀的慾望,恰似一團熊熊燃燒且難以熄滅的火焰,熾熱而強勁地佔據著她的內心。於是,她依舊深陷於矛盾與掙扎的泥沼,苦苦思索著怎樣才能最大限度地利用一切可乘之機、可借之力,而非依靠腳踏實地的努力去迎接競賽的嚴苛挑戰,在這錯誤的道路上越行越遠,難以自拔。

謝旻曄靜靜地站在門口,目光冷峻而又疏離,緊緊地鎖住林雨微漸漸遠去的背影。那纖細的身影在他眼中彷彿是一個極為惱人的幻影,無論如何也驅散不開,而心中對她的厭煩之感,恰似一條難以掙脫的鐵鏈,緊緊纏繞。

他實在無法理解,這個女孩究竟為何如此執著地與他糾纏不清。在他的認知裡,數學競賽乃是一片唯有憑藉真才實學方能踏入的神聖領域,需要耗費無數個日夜的刻苦鑽研、深厚的知識積澱以及敏捷的思維邏輯才能征服。

可林雨微卻妄圖憑藉家庭關係的庇護和毫無根基的一腔熱情,硬生生地要在其中搶佔一席之地,這在他看來是如此的荒謬與不可理喻。

他對她這種不切實際、異想天開的做法深感厭惡,更對她的出現擾亂了自己原本如靜謐深潭般寧靜有序的生活節奏而心生惱意。回想起方才給她講解的過程,他始終神色淡漠,仿若一尊冰冷的雕像,機械地陳述著那些知識要點,然而內心卻似一片荒蕪的沙漠,不斷湧起一聲聲無奈的嘆息。他滿心期待著,經此一遭,林雨微能夠認清自己的能力與現實的差距,從而知難而退,徹底從他的世界中消失不見。他再也不想看到那雙總是帶著盲目崇拜與殷切期待的眼睛望向自己,那目光只會讓他感到無比的沉重與厭煩。

天空中,濛濛細雨如絲般飄落,林雨皓和微微正漫步在歸家的路途上。林雨皓家與謝旻曄家相距不遠,因而他們選擇了步行。

林雨皓雙手悠然地插在口袋裡,微微則仰著頭,任由那細密的雨滴輕輕灑落在臉頰上,臉上掛著那副玩世不恭的標誌性笑容,漫不經心地丟擲一句話:“微微,你和敏敏以前關係不是還湊合嗎?怎麼如今都不怎麼交流了?今天這事兒要是讓敏敏去處理,肯定比我強多了。畢竟敏敏可是謝旻曄的妹妹,你又那般痴迷謝旻曄,照常理說,跟敏敏搞好關係才是正途吧?”

微微一聽這話,心中的火氣瞬間“噌”地一下躥升而起,腳步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幾分,心裡猶如被一塊巨石堵住,氣呼呼地回懟道:“還不是敏敏,那次她都沒站在我這邊。”

林雨皓輕鬆地跟上微微加快的步伐,微微挑起眉毛,帶著戲謔的口吻追問:“哪次啊?你五年級那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