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偏偏莫邪這麼樣冷凝的氣韻,貴氣逼人的舉止,站她旁邊,竟有種高山流水般的相得益彰。這兩人誰也沒把誰給比下去。那一動一靜,一繁一簡的搭配,可要比任何一種單獨的存在更讓人覺得順眼舒心。

玉言看了一眼,就覺得方才吃的一堆烤肉都消化不良,湧到喉嚨去了,酸得她,臉都扭了起來。

一時間心裡亂糟糟的也沒聽得紫遨君說些什麼,只聽到周圍歡呼不絕,好像她說的是什麼大喜訊似的,個個笑得呲牙咧嘴,那種快樂讓她心裡的難過顯得更難過。

突然間耳裡鑽進一句跟她有關的話,她的耳朵一下子豎了起來。

紫遨君說:“與莫真人同行的幾位,可是真人門下?可會參加這次爐鼎爭奪?”

莫邪清清楚楚的答:“那幾位只是碰巧同行,並非貧道門下,至於是否參與爐鼎爭奪,貧道也不清楚,就算參與,貧道也是會毫不徇私的。”

玉言的心猛的抽搐一下,呆怔怔的遙望著臺上的莫邪,笑得雲淡風輕閒雲舒捲的那個人,眼睛裡根本沒有她。

聞名天下的玉瓊山的傳人,深受器重的小真人,大好前途,自然不能讓人知道他收了個妖精徒弟,他的人生怎能留下這樣一個大汙點。

離青雲山越近,態度越冷,從未提過到青雲山要辦什麼事,不曾再教她半點東西,到了山下更是把她直接撇到身後,就算發現她失蹤了也沒想要尋……若是還有不明白,那麼現在這一句“毫不徇私”,已將一切都詮釋清楚了。

小黑似乎覺察到她在想些什麼,轉過頭來,伸出舌頭,輕輕舔了舔她溼潤的眼瞼。玉言回過神來,“小黑,我們走吧?”

小黑碧瑩瑩的眼睛瞅了她一會兒,溫柔的舔了舔她的下巴,然後蹲坐回原處,擺出一副我已經準備好的樣子。

玉言想笑,心裡像有千斤重,只是扯了扯嘴角,轉身。後頭臺上似乎莫邪又說了些什麼話,她都沒有聽見。忽然間話音一落,周圍的人群發生了變化,以自己為界線,兩側的人群好像被刀劈了一下似的,齊刷刷分成兩片。

她呆住了。然後因為自己暴露在隊伍的邊緣,竟然覺得有幾分難堪,趕緊往人群裡擠了擠。然後她聽到莫邪在臺上說:“明日的奪鼎大會就以我方才所劃為界,東邊的由我負責出題,西邊的由紫遨神君出題!”

玉言又呆了,她在隊伍東邊。她可以肯定,剛才他那麼隨手一指,絕對是有意把自己劃分在他負責的部分。這是什麼意思?他不是要避嫌麼,為什麼偏要把自己劃到他下面?

她回頭,看見那深淺相宜的兩抹紫正在飄下平臺。算了,她也沒有機會去問他。不過,她現在又不想走了,想多留一天,看看師傅你的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明天才是奪寶大會,今兒大家要在山上相安無事的過一晚上。玉言發現,妖怪跟人一樣,也是喜歡扎堆的,常常是幾個身材相貌很近似的,懷疑是同種族的團在一起,一起去覓食,一起去歇息。

她觀察了一會兒,算是看出來了。左邊那群穿得花花綠綠,講話聲又清又脆,快得人只顧得上欣賞那悅耳那節奏,根本聽不出內容的,不吃肉,只圍著茶攤喝茶吃花生松子,大概就是鳥兒精吧。右邊那群穿得邋里邋遢髒兮兮,面板也粗糙得很,神態樣貌彼此都有很大不同,行動遲緩,很有幾分蓮官風格的,一直在水邊轉悠,眨眼間就不見了一半,嗯,是水族……還有中間那群,啥,做什麼要以小黑為首眼巴巴的圍著我?

小黑對著剛才下跪的那些獸妖,很有威嚴的低嗥一聲,眾人又矮了一截,恭恭敬敬的彎著腰,雖然看不清埋下的臉面,但是超過一大半人臉側那圓中帶尖耳朵都在貼服的往前順,如果沒有看錯,那是小黑很高興時候的招牌表情。

他們……為什麼突然這麼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