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花子的綽號,從此也不敢再在敏感的政治話題上胡亂開口,平日說說葷笑話,講幾個葷故事,不僅無傷大雅,而且在報社十分盛行,從報社總編到剛進報社的小青年,誰都會講幾個經典的葷故事。眾所周知,報社是產生葷故事最理想的溫床,而經歷了一番操練後的應伯爵,更是成了此中高手。

應伯爵看著蔡老闆那輛轎車遠去的影子,站在那兒發了一會愣,然後很快調節好情緒,轉身朝獅子街方向走去。第一個目標是李桂姐、李桂卿姐妹的麗春歌舞廳,前腳剛踏進門,立馬有個嬌滴滴的聲音衝他叫道:“喲,是應哥啊,好久沒見,今天吹的是什麼風,把個應大記者吹來了。”說話的是姐姐李桂卿,一邊說一邊將身子湊攏,似乎剛噴過香水,香氣襲人,應伯爵略略感到有點兒眩暈。他拍拍李桂卿的屁股,打趣地說道:“原來天天見面也沒把應某人放在眼裡,這麼久不見,只怕該把應某人忘得一乾二淨了。”李桂卿說:“哪能呢,忘了誰也不會忘了你應大哥。”說著猛勁兒朝應伯爵懷裡鑽,身子不停地扭捏,象條可愛的小泥鰍。

鬧過一陣,應伯爵才想起此行的目的,於是問道:“慶哥可在?”不提西門慶的名字還好,此刻一提到西門慶,坐在一旁的妹妹李桂姐哼了一聲,站起來扭身朝裡走,將沒喝完的一瓶礦泉水重重一扔,正好砸在一扇玻璃窗上,白花花的玻璃碎了一地,李桂姐連頭也沒回,自顧自氣沖沖地走了。姐姐李桂卿到底穩沉些,一邊吩咐人趕緊打掃地上的碎玻璃渣,一邊陪著笑臉對應伯爵解釋:“桂姐她就是那麼個火爆脾氣,還望應大哥別見怪。”應伯爵介面說:

“哪裡的話,桂姐她這是愛的太深,能夠理解,能夠理解。”李桂卿抿嘴笑了笑,說道:“這死妮子,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說穿了也就一個坐檯吧女,偏偏要去糾纏那些愛呀情的,也不管自己配不配。”

應伯爵心想,畢竟不愧是姐姐,對世態炎涼看得透徹些,一個坐檯吧女,只管坐檯收銀子便是,如果既收了客人的銀子又要同客人講感情,豈不是自討沒趣?嘴上卻說:“如今的女孩子中,像桂姐這般講感情的不多見了。”李桂卿湊到應伯爵耳邊說:“應哥,你別光顧撿好聽的話說了,桂姐這相思病害得不輕,有時候看她一個人悶坐那兒想心事,也怪可憐的。按說呢,桂姐打從十六歲起跟我一塊泡在歌舞廳,什麼樣的人物沒見過?玩玩就玩玩嘛,認什麼真?講什麼感情?沒想到她鬼迷心竅,一門心思撲在西門慶的身上。我不知同她說過多少回,這樣的感情不會有任何結果,可她壓根不聽,唉,人真是個怪物,明明不該去想的東西,卻偏生要去想,有什麼辦法呢?不過應哥,碰上西門慶了請捎個話,叫他有空還是來麗春歌舞廳走走。”李桂卿一席話說得有些酸澀,像是動了真感情,應伯爵點點頭,連聲應道:“那是一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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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伯爵來到麗春歌舞廳,一為找西門慶,二也想趁機泡泡妞,沖沖在清河酒廠沾染的一身晦氣。現在情況發生了變化,歌舞廳平時歡樂的場面顯得凝重起來,他也不好意思再提進包房泡妞的事,起身同李桂卿告辭。李桂卿堆著一臉的笑說:“今天不找個小姐玩玩?”應伯爵神情有些尷尬,心裡仍有幾分想留下泡妞的念頭,嘴上卻說:“改天吧,報社還有個會在等著我。”說完朝李桂卿丟個媚眼,小聲道:“我還真捨不得親親桂卿呢。”

應伯爵走出麗春歌舞廳後,本想轉到潘金蓮的阿蓮髮屋那兒去看看,不料剛走出幾步,有人在背後拍他的肩膀,應伯爵回頭一看,是十兄弟中的老三謝希大。應伯爵知道謝希大曆來是吃軟飯的主兒,小夥人長得帥,又是清河市歌舞團裡數一數二的名星演員,尤其一手電子琴彈得棒極了,不少女孩兒對他青睞有加。可是謝希大的眼睛一般只盯著富婆的錢包,他玩的女人,多半是髮屋老闆娘、經理夫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