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緊張又期待的心情下,她深吸口氣的撳下電鈴。

過了一、兩分鐘,門上的對講機傳出熟悉的低沉語調,“哪位……有什麼事嗎?”

介權的聲音停頓了一下,然後變得異常陌生冷漠,顯然是在通話螢幕上看到她。

蜜蜜緊握著的雙手指節泛白,努力擠出一朵笑容,“是我,我方便進去嗎?”

沉默了幾秒鐘,蜜蜜的胃翻攪糾結,她緊張得想吐。

“請進。”他的話聲甫落,鐵門自動開啟。

她鬆了一口氣,揉著揪疼的肚子,急急跨了進去,唯恐他臨時改變主意。

胃有些不舒服,一整個早上因為興奮過度而沒有進半粒水米,加上情緒緊繃,她原本就不太好的胃開始鬧起革命。

“別搗亂了!”她低頭警告,“我現在沒有時間可以顧到你,你最好乖一點別胡亂發作,否則這對我們倆都不會有什麼好處。”

她自言自語地穿過修剪合宜的花園,介權站在屋宅門口等她。

他身上穿著簡單的白色襯衫和黑色長褲,袖口習慣性地捲到肘邊,露出結實強壯的手臂,他的雙手自在地分插在兩邊的褲子口袋內,眼神莫測高深。

蜜蜜抬頭看著他,幾疑是在夢中——感謝老天,她終於又見到他了。

“嗨。”她的聲音在發抖。

可惡!她希望自己表現得再好一些,至少不要像個傻蛋。

“有什麼事?”他佇立在門邊,雙臂抱肘,沉靜地凝視著她,一點也沒有請她進屋的意思。

蜜蜜突然想哭,可是她用力地吞下喉頭的硬塊,露出了笑靨道:“你……不請我進屋坐坐嗎?”

“沒有必要。”他神情淡然,沒有洩漏心中任何一絲絲的激動。“有什麼話在這裡說也是一樣,你並不會停留太久的,畢竟……你的時間寶貴,不好虛擲在『前男友』的身上。”

她從來不知道他冷嘲熱諷起來跟霜刀子一樣颳得人臉面生疼,可是這一切都是她的報應。

她也曾經無情地將他當作陌生人般推拒到千里外。

蜜蜜一想到這裡,剛剛冒出來的一點氣惱完全消失無蹤,她低聲下氣地道:“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想要跟你談。”

介權允許自己恣意貪婪地凝視她的身影……只能幾眼,因為他並沒有忘記他倆已經結束的殘酷事實。

要斷,就斷得徹底,再藕斷絲連下去,他真的沒有把握自己會不會失控,再度自取其辱。

他閉了閉眼,最後還是狠不下心拒絕她。“進來吧,我最多隻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半個小時後我還有事。”

現在,她成為他行事曆上的一個小記號了。蜜蜜心酸酸的,但是能有這半小時,她應該要偷笑了。

進屋後,介權倒了兩杯咖啡,一杯遞給她,“屋裡沒有可樂,請將就咖啡。”

“咖啡很好。”她像只受驚的小兔子,慌慌張張地擠出笑來,“最近我也開始學著喝咖啡,喝著喝著也習慣了這個味道。”

他點點頭,身體微微往後倚著沙發,口氣客套禮貌,“你說有事要找我談,”

“是。”她摩挲著溫熱的咖啡杯,心裡祈求那些熱度能夠帶給她一些支援。“首先,我想告訴你……昨天我沒想到會在飯店遇見你。”

他聳聳肩。

不說話?那該怎麼接續下去?

她硬著頭皮開口,“沒想到還會再見到你……我……我……事實上我……”

他靜靜地看著她。

也許是他這份平靜感染了她,蜜蜜說話開始流暢了起來。“我來只是想告訴你,呃……我想你。”

她期待一個欣喜若狂、緊實到把她的骨頭壓得軋軋作響的擁抱,不然至少來一個大喜過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