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追了出來,他還是在乎她的!

蜜蜜急忙抹眼淚、擦鼻涕,怯怯地起身走到他面前。

“上車。”他只是開啟車門。

她低著頭坐進車後座。

如果,她能坐在駕駛座旁,就像以前一樣,那該多好?

她的心口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地掐住,恐懼一湧而上——她害怕他們之間再無任何挽回的機會,害怕那一切像被風吹散的雲一般,不知飄散到何處去了。

介權穩穩地掌控著方向盤,車子平穩地往山下駛去,車裡籠罩著沉默,他沒有說話,她也不敢開口。

曾幾何時,她變得這麼畏懼他了?

愛情會深深寵壞一個女人,讓她天不怕地不怕,可是失去了愛情,就如同被剪斷翅膀的飛鳥,沒有那片包容的天空,剩下的只有飄零孤獨。

“我以為我們協議分手了。”終於,介權語氣很淡地開口。

蜜蜜一驚跳,小臉微微蒼白,低聲道:“是,而且是我主動提出的。”

“那麼現在你又想做什麼?”他臉上浮現一絲疲倦,“這是個遊戲嗎?我說過,我不喜歡玩欲擒故縱的遊戲,我要的是真心。”

她心一痛,明白自己在他心底已有了不容原諒的前科。

“我……我忘不了你。”

介權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緊了緊,深吸一口氣,“所以?”

“我想要重新追求你。”她脫口而出,“一切重新再來。”

他一怔,隨即諷刺地笑了,“就因為你發現舊情難忘?”

“我是認真的,你不要取笑我,天知道我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氣……”

“那麼你的現任男朋友呢?他待你不好?”

“從來就沒有什麼現任男朋友!”她忍不住大叫,“沒有沒有沒有!我從來就沒有想要接受別人,從來沒有。”

介權微微震動,但始終未能從她“報恩說”的深刻傷痛裡解脫出來,他不相信她現在說的任何一個字。

“你聽到了嗎?”她心裡止不住地發慌,他為什麼毫無反應?

“你的言詞前後矛盾反覆,我不像你這麼年輕,無法習慣這種變來變去的戀愛方式。”他冷冷地道,車子駛近公車站脾,然後緩緩停住。“你可以下車了,這裡有公車可以搭。”

“你……”她雙唇顫抖,難掩絕望眼神,“你還是不相信我?”

“再見。”他狠下心,閉上雙眼不看她。

蜜蜜抖著手開啟車門,但是她在跨下車前突然回過頭大聲叫道:“我不會放棄的!我會讓你瞭解我是認真的,我愛你,這輩子都要跟你在一起!”

不待他反應過來,她翩然奔下車,隔著擋風玻璃對他燦爛一笑。

那一笑,宛若春風吹暖百花綻放,介權霎時看呆了。

他是嘴硬,心裡還是關心她的,否則怎麼會特意開車追出來送她下山?

蜜蜜知道自己之前堅持分手傷他太重,所以現在無論要花多久時間、多大的力氣,她都要再把這份愛追回來。

拜葉伯通風報信之賜,她有了他這半個月在臺北的行程表。

她也打聽到了香奈兒小姐叫顧蓮衣,剛從歐洲回來,是介權叔叔的乾女兒,學的是服裝設計,打算回國開設工作室,現在因親就近地住在別墅裡。

如果是以前,她鐵定傷心憂鬱懊喪個十天半個月,但是現在她不這樣了,不那麼傻也不那麼蠢了。

哭、掉淚、要鬱卒能夠濟什麼事?可以改變得了現況嗎?

鼓起勇氣迎戰才是勝利的不二法門。

今天一早,蜜蜜跑去菜市場買了一堆蔬菜魚蝦回家,邊看食譜邊在窄小的廚房裡揮汗如雨的洗洗切切。

秀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