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大聲道:“快,快召!”

殿門開啟!

幾個侍衛駕著那個信使,飛快抬上了臺階,抬進了宮殿。

所有人目光都盯著這個信使。

信使張嘴,想要說話,卻發現完全說不出話了。

這是湖廣總督府的信使,一路奔波,本就疲倦之極,加上進了金鑾殿,見到了皇帝,更是緊張無比,全身都在發抖,嘴唇完全乾裂出血。

“快,給他一杯溫奶。”

很快,有人端來一杯溫熱的羊奶,給這個信使灌了下去。

幾個侍衛將信使背上的竹筒取下來,恭敬地遞給了皇帝。

旁邊的太監在皇帝的同意下,拆掉蠟封,取出裡面的奏章。

此時,整個殿內所有人幾乎都屏住呼吸,全部望著這信使。

你,你倒是說話啊。

九江之戰是輸,是贏,你說話啊。

信使彷彿用盡了全力,高撥出口。

“啟稟陛下,九江之戰輸了!”

“曾國藩水師,近乎覆滅。”

“湖北提督塔其布戰死,圍攻九江大敗。”

說完之後,這個信使直接就昏死過去了。

而這話一出,全場死一般的寂靜!

這……這怎麼可能?

之前如此被動,勢力如此懸殊,全部都贏了。

這一次幾倍於敵人的實力,結果反而輸了?

而且,還輸得如此之慘?

皇帝聽聞之後,身軀猛地一顫,如同被雷擊一般,耳朵內一陣轟鳴,幾乎什麼都聽不見了。

輸了?!

輸了!

怎麼會輸了?

局面不是一片大好嗎?

之前不是捷報不斷嗎?

不是說月內,就能拿下九江嗎?

怎麼就輸了?

還……還輸得如此之慘?

足足好一會兒,咸豐才顫抖從竹筒裡面取出密奏。

總共兩份,一份是湖廣總督楊霈的,還有一份是曾國藩的請罪摺子。

這上面清清楚楚寫了整個戰敗的過程。

曾國藩不寫,但湖廣總督楊霈卻不會不寫,而且曾國藩的錯處寫得非常詳細。

石達開果然是在湖口佯敗,然後誘敵深入,讓曾國藩水師分兵,導致蕭捷山的快艇部隊在姑塘海關全部殲滅。接著石達開水師從鄱陽湖殺出,而曾國藩在長江的水師主力船體太大,無法近戰,被石達開全部殲滅。

就連曾國藩的旗艦也被燒燬,大敗的曾國藩再一次投江自盡被救起。

如今長江水面之上,已經全是發逆的水師。石達開率領幾萬人,已經殺入湖北境內,廣濟,漢口,武昌等重鎮,已經岌岌可危。

而九江那邊,林啟榮雖然官職低,名聲不顯,但極其驍勇善戰,毫不畏死。

塔其布、羅澤南等率領大軍激戰幾天幾夜,未能動九江城分毫。

接連激戰,塔其布身先士卒,幾天幾夜未睡,在戰場上忽然暴斃而亡。

因為局面出現了變化,這場大戰受到的矚目遠超歷史,對勝利的渴望也遠超歷史。

塔其布為了配合曾國藩,廝殺更猛烈,激戰更瘋狂。

所以,也比歷史上更早暴斃。

至此九江一戰,徹底失敗。

咸豐盯著耳內的轟鳴,看了一遍又一遍。

就彷彿奏摺上的字會遊動一般。

渾身發冷,發抖。

明明必勝之戰,明明大好局面,結果卻敗成這個樣子。

更可怕的是,這一切和蘇曳推算的毫無差別。

這一戰怎麼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