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蘇赫家中人心惶惶,覺得即將大禍臨頭。

蘇赫再也不吹牛逼了,顯得有些痛苦,他有些無法理解這個最疼愛的兒子,為啥要這樣折騰?

為啥一定要做官?為啥一定要掌權啊?

就這樣安安心心做一個富貴閒人不好嗎?

而蘇全就不僅僅是痛苦了,還有一絲埋怨。

這個弟弟為啥就不能安分一些呢?

為何每一次都要攪得家裡雞犬不寧?一定非要弄得家破人亡才甘心嗎?

而母親佟佳氏沒有絲毫責怪,單獨一個人進入佛堂敲木魚,乞求菩薩保佑。

反而嫂子白飛飛,此時的態度變得堅定起來了。

她開始準備各種武器,手弩,刀劍,手銃。

這架勢很清楚,如果蘇曳的判斷錯誤,九江之戰湘軍贏了,那她也不甘心坐以待斃,要和蘇曳二人聯手趁機殺出去,保護家人逃出京城。

只要逃到海上,就天高任鳥飛。

她是一個有故事的女人,因為她父親是鹽商庶子,在沒有奪權之前,過的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

“一定要這樣,一定要這樣嗎?”蘇全低聲質問道。

蘇曳道:“對,一定要這樣。之前的局面實在太差,不這樣不足於翻身。”

蘇全道:“之前那麼差的局面怪誰?”

當然怪前穿越者,明明是躺平思維,沒有任何準備就這麼衝入權勢的絞殺場,最後落得身敗名裂橫死的局面。

蘇曳不用大招,怎麼復出?

這一次關於九江之戰的謀略之局,就是他的第一場翻身戰。

而且這個機會稍縱即逝,千載難逢,等到戰報傳來,就來不及了。

至於讓家裡人擔驚受怕,他也很抱歉,以後只能用榮華富貴回報了。

蘇全道:“就算萬一你是對的,那也得罪了皇帝。所有人都是錯的,唯獨你是對的,你覺得這是好事嗎?”

蘇赫難得插嘴一句道:“當年所有人都覺得袁紹赤壁之戰會贏,唯獨田豐說會輸,所有人都錯了,唯獨田豐是對的。結果呢?袁紹回來就殺了田豐。”

這是他好不容易知道的三國戲文,終於能夠拿出來顯擺一下了。

白飛飛心中白了一眼,也懶得糾正公公。

是官渡之戰,不是赤壁之戰。

蘇赫難得顯擺一次,頓時沉浸其中,無法自拔。

他雙手放到後背,仰頭望天,嘆息道:“兒啊,自古忠臣都沒有好下場的啊。”

蘇曳發現這便宜老爹的優點了,神經非常大條,如此惶惶不可終日的時候,他還有心裝逼。

蘇曳道:“此一時,彼一時,現在是什麼時候?是亂世!八旗盡是廢物,朝廷就剩下半壁江山了。如果出了一個星辰之才,哪裡還顧得上妒忌賢能,是面子重要,還是匡扶社稷重要?難道讓曾國藩拯救這個江山社稷,皇帝就高興了嗎?”

整個清廷就剩下僧格林沁一人,他要守在北邊。所以朝廷在南方是沒有自己人的,這個時候有一個覺羅氏崛起,他們高興都來不及,簡直如同大旱之天對甘霖一般期待。

蘇赫道:“小二,別怪你阿瑪啊。我聽你複述之後,我也覺得曾國藩這一戰一定能贏,你的贏面實在太小了啊。”

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數人手中,如果沒有傳來所謂的湖口大捷,蘇曳還不能完全確定。

如今所謂湖口大捷傳來了,曾國藩如同歷史一樣,下令蕭捷山帶著所有舢板快艇衝入鄱陽湖追殺石達開,蘇曳幾乎百分之九十肯定,此戰必定重蹈覆轍。

這一局,他必贏無疑。

“落子無悔,多說無益。”白飛飛道。

蘇曳發現,嫂子非但不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