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坐在床邊,梳理凌亂的髮梢。

彩霞般的雙眸裡,燃燒著一絲溫柔的怒火。

嬌滴滴的身軀,散發著濃濃的怨氣。

張生心虛地站在一旁,臉上卻平靜如水,毫無波瀾。

屋內的氛圍,異常沉默。

“你昨晚做了什麼……”

長公主忽然開口,令張生心裡咯噔一下。

還沒想好怎麼回答,長公主繼續開口:

“……我不想知道。”

“就像你昨晚說過的,你一直在我的別院內,在我的房間裡。”

“從來沒有離開過。”

張生在長公主柔軟的身段上,看到了“仁至義盡”四個字。

他連忙拱手,本想感言肺腑一番,卻被長公主抬手製止。

“我只是說了句實話,不必感恩戴德。”

長公主說完,別過頭去,繼續梳理頭髮。

分明是在幫張生,卻又不好意思承認。

“師孃,若是有人問起,昨晚我們做了什麼,又該如何回答?”

長公主語氣慵懶,“徒弟和師孃還能做什麼?當然是聊師父那些事兒。”

“明白了。”

張生拱手。

長公主揮了揮手,眉間皺了皺。

“你身上髒兮兮的,去後院時小心些,別被婢女看到。”

“是……嗯?去後院?”

張生不由得一怔。

“去後院做什麼?”

長公主往床上一躺,兩條腿往疊好的被子上一搭。

“昨晚死了那麼多屍體,再怎麼說,也是你師父的親衛。”

“雖然,他們的死因,你或許很清楚。”

“但總歸是要驗一驗的,你說呢?”

親衛的屍體,竟全被長公主要來了別院?

張生心中詫異,這是想做什麼?

“您,不是真的想找兇手吧?”

長公主打了個呵欠,散發著懶氣的眼皮緩緩抬起,“莫非,兇手真的是你?”

“不是。”張生很果斷搖頭。

這真是實話。

死的這些個親衛,要麼自刎,要麼死在燒傷男手中。

天地良心,張生只殺了個嶽長峰。

長公主道:“親衛說到底,也只是手底下的賤命而已。你想驗就驗,不想,那便不驗。但嶽長峰的屍體,你必須驗。”

張生:……

嶽長峰雖說從未進過別院。

甚至未曾與長公主見過面。

但,就算是條狗,衝你搖尾巴的時間長了,也會產生惻隱之心。

蝦兵蟹將的死,長公主不在乎。

可嶽長峰的死因,還是要追究的。

張生頗感無語。

只有嶽長峰一個是他殺的,結果長公主只盯著殺嶽長峰的兇手不放?

這這這……

“師孃放心,嶽長峰的死因,徒兒一定驗個明白!”

“嗯,去吧。”

張生灰溜溜離開,躲著別院暗處的眼睛,迅速溜到後院。

準確地說,是後院的後院,專門堆放雜物專用。

此刻,這裡擺滿了屍體。

數不清的親衛,整整齊齊,擺放在地上。

最關鍵的是!

這可是兩千親衛啊!

按照一個人躺下,佔地0.8平方米計算。

兩千人,便是1600平方米。

整整20座80平米的小窩!

甚至,如此擺放之後,地面還有空餘。

別院的面積,可想而知。

張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