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不刑只在張生剛出門時,睜眼瞧了那麼一下。

之後全程沒再看張生一眼。

鄉下來的殺豬匠、半吊子仵作、粗鄙村夫,實在入不了州主軍師的眼。

要不是州主下令,姜不刑甚至懶得來一趟。

馬車在總城街道上穿梭,所到之處,叫賣鴉雀無聲。

待到馬車走遠,吆喝聲才再度響起,百姓們才敢抬頭趕路。

而這,才是九州的常態。

州主府衙恢宏氣派,工部的二流建築工藝,體現的淋漓盡致。

馬車停下後,姜不刑示意僕從,帶張生前往停屍房。

一路上僕從低頭沉默,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只在到了停屍房時,恭敬地說了句,“到了,大人自便。”

隨即與停屍房外護衛交談幾句,點明張生的身份後,轉身離去。

護衛面無表情地推開門,示意張生進屋。

一股藥香氣息,撲面而來。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張生是萬萬不敢相信……

停屍房,竟然有香氣!

張生進屋,護衛關門。

屍體靜靜蓋著白布,安穩不動,它們不講究禮節,自然不會起身歡迎。

張生掀開白布,少州主的相貌逐漸展現。

到底是大家族養出來的公子,這張俊俏細膩的臉,便是真的彥祖來了,都得往吊絲堆裡坐。

白布掀開,屍體完全展露。

胸腹處的縫合痕跡,清晰可見。

“宋拯老爺子驗過屍。怎麼沒人給我看驗屍記錄?”

張生臉色微沉,心情並不怎麼美麗。

幸虧傀儡欽差那邊,見過驗屍記錄,清楚一些細節。

包括宋拯沒驗明白的紫色瘢痕。

張生仔細檢視屍體胸膛的貫穿刀傷。

“傷口確實特殊,只有特殊的刀才能造成。”

“只是,我沒見過鎏金虎彎刀,無法進行對比。”

“不過……”

張生髮現了一絲端倪。

切痕的兩端有細微的摩擦痕跡,這意味著用刀之人動手之時,刀在顫抖。

目前判定的兇手是夏護衛,但夏護衛練刀幾十年,怎麼可能手抖。

“兇手絕對不善用刀。”

張生切斷縫合處的細線,暴露少州主的內臟。

心臟:“你懂扎心的感覺嗎?我是結結實實被紮了一刀。”

這個,張生看出來了。

心臟右側有一道明顯的切口。

心臟:“殺我主人就殺我主人,傷我作甚,我冤枉,我委屈!”

肺臟:“得了吧你,還有比咱們主人更委屈的?”

胃:“那是主人小時候,常坐在父親肩頭。那時的他是否想到,有朝一日,會被父親用刀洞穿身體。”

張生:?

【驗屍林天!】

【死因:刀傷貫穿!】

【您的心臟強化+】

【肺臟強化+100】

【……】

平平無奇的少州主,這輩子沒學過任何功法。

而殺他的人,用的又是平平無奇的招式。

張生沒能薅到任何功法。

當然,他也沒心情去在意這些。

殺死少州主的人……是他親爹???

州主林無極?

內臟不會胡說,但這個結果,張生仍然覺得匪夷所思。

他一向遵循“非必要不搜魂”的原則。

畢竟搜魂搜多了,看多了別人的記憶,容易迷失自己。

但這次屬於特殊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