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迎對施言。對於黑諾的勇敢,施言報以冷冷一笑,陰沉又危險。

到了酒店停車,黑諾下車就往相反方向走,施言也不廢話,鉗制了人上電梯帶進房間。開好空調施言抱胸靠在通往門的牆上:〃你自己脫,還是我給你脫。〃

黑諾站定房中央,不語不動。施言還是霸道態度,說著聽起來下流的話,黑諾卻知道施言沒有一絲淫穢,他的眼中看不到慾望,看不到猥褻。因為若有所悟施言的動機,黑諾才不情願。 〃你脫,隨後有衣服穿;我脫,你就光著出去!〃

黑諾開始解衣服釦子,彎腰脫下褲子,赤條條的肉體呈現出來。

施言雙肩後挺,肩胛骨都要把牆給戳出洞來。他要將自己固定在牆面上,才不會撲上去掐、捏、揉讓他又酸又痛的單薄,一條條肋骨象一道道枷鎖壓在施言身上,枯細的四肢好象不堪一折就會碎斷,伶仃地讓眼窩都澀。

〃轉過去!〃聲音都變得晦澀暗啞。

黑諾聽見身後悶〃嗯〃了一聲,他就是那麼無動於衷地站著,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想什麼,反正他不覺得施言會強暴他,他也沒有羞澀感,很機械地聽著口令。

施言一手壓在額頭,一手捏成拳頭在胸前哆嗦。曾經窄窄的胯上是迷人的弧度,圓潤的丘起上施言落下多少愛戀纏綿的痕跡。施言最愛黑諾的男性與這巧奪天工的誘人翹臀,如今那裡宛如被沙化的綠洲,乾癟黯淡的面板象失去了彈性,左右各自出現了一個醜醜的坑。

急遽的呼吸起伏,施言緩衝過那股飛澗激流,面部的五官歸位才跋涉靠近。他一把扣緊黑諾手腕拽到大鏡子前,立在黑諾身後抓住他下頜:〃看看你!〃

黑諾漠然對著鏡子裡的倆個人,他看的不是自己而是施言。施言也在鏡子裡與他雙眼交匯,帶著一身的勃發怒焰,隱忍著降低嗓音:〃你不是要分手嗎?你不是有美好前程嗎?你不是要出國留學嗎?你他媽的就是這樣給我活嗎?〃

黑諾目光不閃不避,但是好象木頭人一樣,施言的話語似乎沒有鑽進他的耳朵,也或者落不進他的思維。他彷彿獨自在曠野中,你觸不到,摸不著。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黑諾,可以讓施言在情緒驚濤駭浪的情況下還壓制著怕誤傷了他。

〃說話!你到底為什麼?〃這輩子自己是栽了,施言為自知而黯然。只是打算暗中看看,最不濟也是委託他人,最終還是自己出面了。

黑諾有淚,可是眼眶裡乾乾的,一滴也流不出來。為什麼?我也想知道為什麼?如果知道了,是不是就不會褲腰越來越松,衣服越來越晃?我很上進,你害我失去的榮譽與驕傲又得回來了;我自考馬上全部結束了,我將擁有多於你的學位;我在學習TOEFL,我必將得到獎學金棄你而去。

可是我找不到生命的沃土,我成為浮游的蜉蝣。我害怕黑夜,一個人的被子太大太冷;我害怕清晨,等不到耳邊喚醒的聲音;我害怕脂肪的流失,那是一個人骨血的離去。我害怕問自己為什麼,因為我怯於面對。

黑諾輕輕一笑,水中蓮花夢醒般綻放,悽美又戚悲。施言怔忡愕然,黑諾那笑容分明帶著自嘲,施言大怒將他甩到床上:〃你他媽的如願了就給我活出個人樣,你這樣陰陽怪氣給誰看?你把自己虐得一陣風颳跑想讓誰可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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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訴你黑諾,大哥大不是沒電了,我就是成全你,不再心疼你,不再與你聯絡,你不是要分手嗎?咱分就分得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