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現在到達漕河鎮是明天的初更時分是不?”

“是!”

“謝兄也是老江湖了,想想,江湖道也不是傻瓜,他們不會不知道我們的人手也有充分準備,一抵漕河鎮,他們少說也得多付出十倍以上的人力才敢下手,一定會趁這個空檔來鑽空子!”

“嗯!這是漁幫的地盤,旱路上的併肩子未必會踢盤子,我卻認為他們是要等船過成州境,才會出手!”

“謝兄,現在情況不同,如果是小油水,會各守山頭,不會越界,現在是百年難遇的機會,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旱路上的也不會做呆子看著!”

“怕啥,我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

“謝兄高見,小弟的意思,就是要謝兄通知貴屬弟兄,今夜要多辛苦,白天,不妨多歇憩一下。”

“好的,我會安排!”

這時,手下報進!

“船底無事!”

謝詢笑道:

“蔡兄可以放心了!”

蔡昂訕訕一笑:“辛苦了!”

謝詢皮裡陽秋道:

“吃了皇家飯,談不到辛苦,不過,在水路上,兄弟比老哥是熟絡些。”

“正是!”蔡昂欠身道:“小弟暫且告退。”

蔡昂退回外艙。

謝詢冷哼著:

“在京裡頭,你們是叫得響,吃得開,在水路上,你們可不似人君啊,還充什麼好漢,郎格龜兒子!”

原來,他們也是同床異夢,面和心不和,由於水路與陸路不同,蔡昂等奉令被派上船護貢,仍是耍著紫禁城裡的威風,使這個浪裡白條謝詢心中老大不是味兒。

水師營雖屬制內,也大有功勞。但是,不論在氣勢上,武功上,都不能與大內紅藍兩營相提並論。

所以,這幫大檔頭一上了船,仍是發號施令,氣焰囂張,使名份上為此行之首的謝詢氣悶在肚內,認為這班大內高手尾大不掉。

謝詢是認為在京城時,可以由你們稱雄,在水路上,你們就隔行如隔山,差得多了,還要什麼神氣。

由於有這種芥蒂,謝詢和所屬的水鬼高手自然形成一方。

以蔡昂為首的七個大檔頭與各率的八大侍衛,共是八八六十四個護貢人員又是一股勢力。

彼此各不相下,都自為高過對方一等,謝詢與蔡昂,也是各人心中有數。

蔡昂和其他七大檔頭,每人各領八個手下,各據一船。

只有最後的三艘大船是謝詢手下的水鬼集中歇憩之處。

這幫水鬼,分為三班輪值,隨時聽令下水。

船在前進。

謝詢正在假寐養神,手下進來附耳低語一陣。

謝詢皺眉道:“這幫夷人那來這麼多的牢騷?真是狗捉耗子嘛!”

原來,隨船的外夷貢使看到了蜷縮在甲板一隅,混身溼淋淋的那群女人,便嘰哩咕嚕用鳥語詢問通譯。

通譯也用鳥語向他們嘰裡咕嚕的說明是墜水救起的姑娘,那三個貢使中有一個是來自西天竺的黑阿三,他立即雙手合什,嗶哩咕嚕的念起佛來。

他大發善心,表示要請她們進艙裡換衣服。

通譯告訴他們,船上沒有女人衣裳可換。

那貢使說可以讓她們先到艙裡避風,先把男人衣服給她們換下溼衣,再讓她們把溼衣風乾,再送她們上岸。

真是阿彌陀佛,大發慈悲。

通譯人只好轉告貢使的意思,請謝詢手下請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