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長征被她氣得一時說不出話,半晌才咬牙切齒地問:“那現在你這個人民群眾,需要我這個軍人送你回去嗎?”

林歲歲條件反射就要說不用,可一想到這又長又黑的路,她又慫了,梗著脖子說:“當然要。”

話音剛落,她就自顧自地走在最前面,他在她身後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緊跟上。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著,誰都沒有說話。

林歲歲此刻只想立馬飛到家,要不是怕黑,她絕對不用他跟著。所以,她能不說話是絕對不會說話的。

“肚子餓了沒有?”好一會兒,他終於開口打破了沉默。

“不餓。”她脫口而出道。

“真不餓?”他明顯不信,“現在都到飯點了,理應都在家吃飯了。”

她聽到這句話,突然就想起了今天跟陳家兩老有說有笑的那個姑娘,她氣不打一處來,道:“是呀,這個點你不應該在家陪著物件吃飯的嗎?你跑出來幹嘛?”

“物件?”霍長征一臉不解,半晌才後知後覺她說的是什麼,好像也有些明白她為什麼會生氣了。

剛剛心裡的鬱氣,好像就被她這段陰陽怪氣的話給驅散了。

“誰跟你說我有物件了?”他一步跨到她的身側,問道。

“……”她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把心裡的想法給說了出去,她可不能跟他說,她今天特意跑去他家看他的相親物件了,這多丟人。

“不用誰說,現在全生產隊的人,上至八十,小至三歲,都知道霍營長的物件今天上門了。”她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反正她誇大他也不會知道。

“我不知道這個人。”他慌忙解釋道:“這是外公外婆自己請她過來的,我根本不知情,你信我。”

最後三個字,他懇求的語氣帶著委屈,好像在說她不應該不相信他。

而她聽到這三個字,剛才還硬邦邦的心,突然就軟了下來,但嘴還是一如既往的硬,“我信不信你不重要,這都是你自己的事,我無權過問。”

“再說了,現在全世界都在給你張羅物件,就算沒有陳爺爺和陳奶奶給你張羅,組織不也給你安排了一場給機關單位女同志做的事蹟報告嗎?”

就算那姑娘上他家,他不知情,那早上那場大型相親報告會呢,他也不知道嗎?

她心裡是這麼想的也就這麼水靈靈地說了出來,可一說完,她就後悔了,這樣顯得她好像很關注他的事。

這樣很不好,非常不好。

她生怕被他問自己為什麼這麼清楚他的事情,好在他的關注點不在這裡,他只是不想她誤會自己,忙不迭解釋道:“我發誓,我早上去做報告之前,只以為去給機關單位的所有同志做報告,真不知道最後來了一屋子女同志。”

難得看他慌張,她的心情莫名就舒暢起來,她強忍著沒讓自己的唇角勾起,態度依舊是滿不在乎地說:“這有什麼,都是組織對你的疼愛,你應該珍惜。”

話落,她不再說話,徑直地朝前走,可才走了兩步,她的手腕就被拉住了,“你等等。”

她沒想到他會拉自己,被他圈住的手腕此刻像是被火爐燙著一般,她非常不自在,反應過來之後輕輕掙了掙,小聲道:“你有話就好好說,別動手動腳。”

他也知道自己逾越了,立刻放開了她的手,然後從褲兜裡面掏出一個東西遞給她,“這給你。”

“什麼?”她低頭一看,只見他手裡握著一支鋼筆,如果沒認錯的話,這是英雄牌鋼筆,只有在百貨大樓裡才有得賣,不便宜還得有票。

她不知道為什麼要給自己一支鋼筆,不等她問原因,他又開口道:“今天是縣委那邊送我的紀念品,有女同志想用其它東西跟我交換,我沒同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