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隨後追來。

灌木叢的後邊,是一帶山坡,長著稀稀落落的松樹。這個季節正是遍地積雪,還好這裡是迎風坡,雪還不算厚,僅沒到膝蓋。飛龍頭幾乎拱到了雪地裡,鼻子裡不斷髮出吭哧吭哧的聲音,艱難望坡上奔去。而那些伏兵,有的也牽出了馬匹,可惜都不如飛龍那般高大神駿,一踩到深雪裡就蒙了頭,百般踢打也不肯走。

伏兵們又吹起那古怪的呦呦聲,聽起來應該是號角的聲音。從武器、語言、還有這號角聲來看,這些人顯然不是親兵,也不像是紅毛鬼,那麼這突如其來的伏兵,到底是些什麼人?納彥紫晴心中越發驚疑。低低的叫了蕭然兩聲,但聽到的只有模糊的回答,更像是痛苦的呻吟。納彥紫晴心急如焚,不斷的催促飛龍,恨不能插上翅膀飛到山樑上去。

飛龍這時的氣喘聲也越來越急促,顯然已經是強弩之末,猶自拼命硬撐。這匹烈火戰馬隨納彥紫晴馳騁疆場多年,極通靈性。聽了主人催促,越發的焦躁,不斷髮出陣陣咆哮,連踢帶跳,沒命的向山坡上奔逃。納彥紫晴緊緊摟住它脖子。忍不住鼻子一酸,險些掉下淚來。

爬上一處坡地,山勢忽然放緩。飛龍也頓時來了精神,撒開四蹄,一陣風般地向前掠去。納彥紫晴低伏著身子,偶爾有斜斜探出的樹枝抽在臉上肩上。疼痛非常,但這時也都顧不得了。追兵的聲音越來越遠,估摸著再過個一時片刻,就能脫離危險,然而恰在這時,納彥紫晴卻猛然一聲驚呼!

雪地是可以反光的,在黑夜中,隱約能看得到一片模糊的白色。可是就在前邊一兩丈外。這白色就像給一柄無形的大刀給齊齊斬斷了一樣,只剩下了漆黑空洞地一片!

斷崖!納彥紫晴腦中頓時閃過這兩個恐怖的字眼兒。冷汗一瞬間溼透了衣衫,拼命的拉扯韁繩,飛龍的脖子幾乎給扯的背了過去,前蹄驟然立起,連連嘶吼中,再也支援不住,轟然跌倒。但疾奔之中那巨大的慣性仍然推動著這兩人一馬,無情的像斷崖滑去!

喀——轟隆!一連串的悶響,斷崖邊累積地雪層禁不住這巨大的衝力。終於坍塌。納彥紫晴只覺得身子一輕,帶著蕭然打著滾兒的朝崖底摔去。依稀能聽到飛龍絕望的哀鳴,但瞬間就被雪流的撞擊聲淹沒了。

這片山崖正是背風,積雪如山,恰似撲了一層厚厚的棉被,摔到上邊到也不覺十分疼痛。接近崖底。坡勢漸漸變緩,一溜的滾出十數個跟頭,總算止住了下墜之勢。剛想吐口氣出來,忽然頭頂生風,一大片積雪砸將下來,就像一隻巨大無比的巴掌,轟然將納彥紫晴帶著蕭然拍入雪下!

納彥紫晴鼻子嘴巴耳朵裡灌滿了積雪,氣息也為之一窒。半晌才算緩過神來。一激靈翻身跳起,這才驚覺原來並沒有被積雪埋住。從懷裡摸出火摺子,燃亮一瞧,暗叫一聲:天幸!只見擦著頭頂斜斜探出去一方巨石。將坍塌下來的積雪阻住。竟在這雪層的下邊,形成了一個方圓不足丈餘地洞穴。

顧不得想法子逃生,納彥紫晴先將蕭然從背上解下來。這時的蕭然已經是牙關緊閉,昏迷不醒。翻過後背一看,不禁吃了一驚:只見左肩處透出短短的一截箭桿,血漬已經把他半邊衣服都浸透了。

納彥紫晴呆了一呆,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在沙場拼過來的人,生離死別對於她來說早已看成了家常便飯。但是蕭然挨的這一箭,卻是拼了自己的性命去保護她,這讓從小習慣了刀槍冷漠、征伐殺戮地她,心中忽然生出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又是難過又是感激,或許還有些許的溫暖甜蜜,一齊化成了淚水。呆呆的舉著火摺子,竟忘記了自己要做什麼。

火苗微微一跳,納彥紫晴從恍惚中猛然清醒。這箭傷雖重,位置卻還不致命。治療這種創傷,她自是再拿手不過。而且多年從軍的習慣,隨身帶著上好的金瘡藥。當下將蕭然棉袍解開,用刀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