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來了再做定奪?”

“我也是這麼想的……”文伯陽又沉重地嘆了一口氣,“人心易變呢……猶記得李氏當年剛進府的時候,還是個不知事的小戶兒女,踏實穩妥。我雖然對她沒有一絲感情,但是也從未委屈過她。不曾想,十幾年後,我再看到的,卻是一個貪婪歹毒的妒婦。”

“爹爹不要再為此事傷心了,有小妍在呢。”

文伯陽欣慰地看著文君華,隨後喃喃道:“小妍,你就是爹爹最大的財產,若是秦氏還在,看見自己的女兒這麼乖巧懂事,不知該有多高興。”

馬車繼續徐徐地前行著,文君華的身子跟著馬車的節奏一晃一晃的,清冷的月華照在文伯陽悲傷的面容上,為他的五官又鍍上了一層淡淡的哀愁。

人死不能復生,一時之間,文君華也不知該怎麼安慰文伯陽。

似乎意識到了文君華心裡所想,文伯陽忽然勉強地在臉上擠出一個笑容來:“都是爹爹不好,本該是爹爹照顧你,如今竟要小妍費心安慰我。”

“小妍安慰爹爹是應該的,只是此時此刻,小妍也不知該怎麼安慰爹爹才好。”

“那就歇了之前的話題不要再說了。”文伯陽細細地看了看自己的愛女,隨後另起了一個話題,“過完年你就十三了,蕭家那邊等不及了,前幾日派了人過來跟爹爹說,想在明年秋天下聘迎娶你進門,你意下如何?”

文君華心裡一突,稍稍平復了心情之後,方得體地答了一句:“婚姻大事由父母做主,小妍沒有過多的意見,爹爹自己拿主意為小妍操辦便是。”

“爹爹心裡是不捨的,你還那麼小,連及笄禮都未成。可是蕭賢侄的年齡逐漸大了,再不將你嫁過去,那邊只怕會不斷地給蕭賢侄納妾,爹爹不忍你剛嫁過去就百般為難吶。”車外忽然轟隆隆地響起了陣陣冬雷聲,將文伯陽剛說的話語全然淹沒。

文君華自己也沉默了好一陣子。

關於婚姻這方面,她想得很少,只覺得離嫁人還有幾年,暫且不用擔心。現在這個現實的問題突然擺在了自己的面前,她卻有些犯難了。

如果明年秋真的嫁過去的話,她的心裡著實有些不捨文伯陽。而且,聽文伯陽提及了小妾,文君華的心裡多少有些不舒服。

文李氏的例子已經讓她很反感,藍泱的下場也令她痛心疾首。

在遇見文伯陽之前,她也跟其餘的人一樣,認為男人三妻四妾是在所難免的,處處留情似乎已經成為了男人們的專利。女人們唯一能夠做的,便是對自己的男人千依百順。可是此刻,她的心卻開始起了些微的變化。

文伯陽就是個很好的例子,他此生只鍾愛文秦氏一個,即便她已經不在了,卻還是為她保留著那份感情。雖然納了一個妾,但卻是被子嗣問題逼迫的。至少,他的心永遠都在文秦氏的身上。

再看蕭旁……他本來就對自己有成見,別說是鍾愛自己一個了,他能理解自己的心就算是不錯了,更別提納妾的問題。

“所以,我剛才說的話你都要記著。”文伯陽一直在跟文君華講話,但是文君華剛才卻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又因間或有雷聲阻礙,文君華便沒能聽進去。等回神過來的時候,只聽見了這麼一句。

“啊?”文君華愣愣地看著文伯陽。

“你這丫頭。”文伯陽笑著嗔怪了一句,隨後擺擺手說道,“罷了罷了,無非是些蕭家那邊的情況,你出嫁之前,月蘭也會再跟你說一遍的。”

文君華點點頭,聽文伯陽提及蘇文氏,文君華便也笑著說了句:“有幾年未見五姑姑了,上次見面兒的時候還是在爹爹的生辰宴上。”

“是呢,月蘭一直要強,所以寧願忍著也不願向夫家那邊低頭服軟,央求個機會回來呢。”說完又欣慰地笑了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