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太陽穴。

此次得到主上的命令來到這裡,他做好了一切準備,但獨獨算漏了一人。當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他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像往常一般直接動手,速戰速決後回去覆命。他第一次……有了動搖。

不遠處的樹幹後傳來了“咔嚓”一聲樹枝被踩裂的輕響。他迅速恢復了往日的淡淡表情,平靜說道:“出來吧,你已經跟了我一陣子了,是有什麼要彙報的麼?”

一個黑影飛快地閃到了他的身邊,單膝下跪恭謹道:“參見大人。屬下剛剛得知了一件事,不知該講不該講。”

“你都到了這裡,還要廢話麼?”黎遙看了黑衣人一眼。黑衣人的身子不易察覺地抖了抖,幾乎是立刻站了起來,附在黎遙的耳邊簡單地悄聲解釋著。

黎遙的眉毛幾乎是立刻揚了起來。

就在此時,方超捂著受傷的胳膊跌跌撞撞地從林子裡跑了過來,最後跑到黎遙面前,“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面露痛苦道:“大人,大人,您可要替屬下做主啊。”

黎遙眼中的慍意在見到方超出現的那一刻開始漸漸加深,可當方超跪在他的面前時,他的語氣反而平靜下來,“你白天去做了什麼?為什麼會被傷成這樣?”

提及此事,方超低下頭,聲音裡也帶了一絲顫抖:“屬下見大人因那李笑妹而受傷,便打算跟那劉四聯手做、做掉李笑妹,本來都能將她和那阿然一網打盡了,誰知半路殺出來一個戴眼鏡的男人,他的武功極其厲害,似乎與、與大人不相上下,他殺了劉四那一幫人,讓我回、回來帶一句話給大人……”

“什麼話?”

方超抖了一下,又想起了那時那個男人執著尚在滴血的劍,順手揪住他的領子,歪了歪頭,抬唇淡笑著說道:“回去告訴你們主子,如果再打她的主意,下一次就不會讓你們死得這麼痛快了。”

他將這些話原原本本地複述給了黎遙聽。黎遙眯了眯眼,與之前那個知情者的話聯絡起來,心下頓時瞭然了七八分。他負了手,平靜說道:“那人是陸路,李府的管家。”

“對對,屬下就說他看起來有些眼熟。大人,他侮辱屬下不要緊,他甚至連您也威脅了,您可要為屬下做主啊。”方超連連點頭。

“做主?”黎遙勾了勾唇,反問了一句。

方超見了黎遙的眼神,不由得全身一抖。那種眼神,他只有在黎遙殺人時才見過。此刻的黎遙用這種眼神看著他,難道他家大人……要殺他?

“你好面子,看在你跟了我一場的份上,此事由你自行了斷。”黎遙從站在身邊的黑衣人手中接過了一把短劍,隨意地扔在了方超的面前後,轉身離去。

方超看了看那把短劍,只覺得全身遏制不住地顫抖起來,可他還是咬咬牙,艱難地抬起頭,看著黎遙的背影問道:“屬下願意為大人去死,只是屬下還是不明白,大人為什麼要殺屬下?”

“為什麼?”黎遙側了側臉,瞥了他一眼,沉下唇角說道,“我什麼時候說過要你殺李笑妹了?”

方超一愣,最終無力地跌坐在地上。他、他竟然被那該死的劉四擺了一道……

“看住他,之後把他處理乾淨。”黎遙簡單對著黑衣人吩咐了一句,頭也不回地向著城門走去。

第二日清晨。

李笑妹揉著眼睛走進了偏廳,月香見她來了,盛了一碗粥擱在了她的面前。她迷迷糊糊地瞪了那碗粥好幾秒後,聽到門口傳來了另一個帶著倦意的聲音:“小姐早,月香早。”

她抬了頭,看見陸路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走了進來,看起來昨晚似乎睡得並不好。這對於平時總是精神奕奕的陸路來說,可真是難得一見的場景。

“陸路,昨晚我都睡下了你還沒回來,而且你現在看起來也沒怎麼睡好的樣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