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幫鄉下愚民真他孃的離譜,守在「將軍帳」前的親衛見狀,立刻上前呵斥。

便見一個拉胡琴的高個中年人似乎是受了司儀吩咐,將胡琴往旁邊人懷裡一塞,三步並兩步地趕過來。

那拉琴的臉上堆滿了笑,點著頭哈著腰,同時伸手探入袖中摸東西,像要破財免災:「棺槨繞鄉裡,咱們當地多少年的老規矩了,不是有意冒犯。」

親衛神色一緩:「那也不能從這過,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是是,不知者不怪,」那拉胡琴的一邊說著一邊往前湊,飛快地從袖中摸出一樣東西,遮遮掩掩地用手蓋著遞到親衛面前,「軍爺今日……」

親衛正要伸手接,卻忽然對上了那拉琴人的眼睛。

拉琴人眼角褶子堆出了千層,眼睛裡卻毫無笑意。

不對,這是……

下一刻,那拉琴人的手靈巧的一翻,露出了掌心的東西,一枚巴掌大的純黑火銃直接從親衛的小腹打進去,往上鑽過了胸口,卻只發出「噗」的一聲輕響。

親衛聲都沒吭一聲就見了閻王,拉琴人不慌不忙地接住他,幾不可聞地補完自己後半句:「……就早點上路吧。」

然後他將那親衛的屍體一架,哥倆好地勾肩搭背,踉踉蹌蹌地往將軍帳前湊,口中還不住道:「軍爺軍爺,我們得趕良辰吉時呢,軍爺……」

將軍帳前其他親兵見狀,不明所以地湊了過來,披麻戴孝的喪葬隊伍驟然發難。毫無防備的將軍帳防務好似紙糊,夜色掩映下,無比熟悉蛇王仙宮地形的陸吾們迅雷不及掩耳地長驅直入。

全縣的「飛書機」只發出「滋滋」的雜音。

此時,趙檎丹護著一幫街坊鑽進了後巷,可這一夥人並不都是腿腳利索的,得扶老攜幼,還得將捨不得傢俬總想回家帶點東西的老人勸著走。大小姐哪幹過這種事,一時間焦頭爛額。

才剛穿過七扭八歪的小巷,沒來得及鬆口氣,地面便震動起來,被方才那穿雲箭一般的哨聲引來的駐軍直接騎著馬奔了過來,比她們預想的還要快!

魏誠響換上彈夾,心裡一沉。此時領頭的騎士半個馬身露了出來,想是得到了訊息,穿了特殊的防火銃輕甲。

那馬快如疾風,兜頭堵住了趙檎丹他們的去路,不等到眼前,馬上騎士便取出一條五六尺長的炮筒,衝著人群打了出去。

只聽「咻」一聲,一張閃著青紫電光的大網鋪天蓋地地落下。

一隻麻雀正好這時飛過,當頭撞在那網上,「呲啦」一聲變成了烤鳥黏在了上面!

趙檎丹本來要拿劍去挑,劍已經伸到半空,被幾個周圍幾個反應快的人一把拖住。那騎兵的護身甲輕易便將魏誠響的火力擋開,炮筒紋絲不動。

魏誠響別無選擇,只好現身,她驀地從一棵尚未遭殃的古樹樹冠上一躍而下,借著自己的重量,一腳踩在那騎兵身上。

馬被她這千斤一墜踩得趔趄了一下,長嘶著揚起前蹄。炮筒脫了手,然而其他騎兵隨即跟上,一時間,無數火銃指向了魏誠響,「喀拉」一聲上膛。

這樣近的距離,哪怕半仙有靈氣護體都未必能在火銃下毫髮無傷,禁靈之地怕不是要被打成篩子?

被人們七手八腳拉住的趙檎丹猝然睜大眼睛,死命一掙:「放開……」

千鈞一髮間,又一陣尖銳的哨聲響起。

一個將軍親衛模樣的騎兵舉著令旗狂奔而來,人未至聲先到:「將軍有令,不得擾民,膽敢在縣城中開火的軍法處置!」

手指已經按在了扳機上的騎兵堪堪將槍口抬起,魏誠響一串冷汗這才順著凹陷的後脊滑進了腰間。

方才被一腳踩下馬去的騎兵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一看來人手裡的令旗和令牌,只得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