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勒府裡找桑桑,在小院門外,在樹下竟看到了兩人身影。

“八爺最近常來嗎?”我遠遠停住腳步,側身問奐兒。

“有時幾月也不來一次,有時卻日日過來。”奐兒回道。

“你們格格對他如何?”我微微皺眉。

“還是老樣子,說的高興了八爺會在這裡呆一夜,沒什麼可說的八爺坐坐便走,那要看八爺和格格的興致了。”奐兒想了想說。

我點點頭,走近幾步,才看清八阿哥在桑桑身後,正手把手教她彈古琴。桑桑神情專注,八阿哥教了半晌,突然撂開手道:“算了,你沒這天份。”“沒天份我有時間啊,勤還能補拙呢!”桑桑卻沒動,只微微撇了撇嘴角,繼續下手彈出怪異的音符。陽光照在她臉上,雖不如一年前那樣彷彿絲毫未老,卻也絕不比我多幾絲皺紋。看來女人還是得保養不是?日日和我研究面膜還是管用。

八阿哥也不理她,徑自走進屋去。我靜靜站在那裡,看這兩個絕不是戀人也稱不上朋友的人在一起,心裡總是有一絲怪異。

只要桑桑高興,怎樣又不可以呢?

61 恩怨

“據說你昨日大發善心了?”八阿哥立在門口,皺著眉問道。

我笑著走過去道:“訊息傳得夠快的。”他瞪著我不語。我道:“好,做得不合規矩,我認罰成不?”八阿哥道:“不合規矩的事你做得還少?”我不說話,低了頭做懺悔狀。

他續道:“別的也罷了。只是賞了裝花燈的小廝每人一兩銀子,這事情可是你該做的?你銀子多是不是?”我回道:“是啊,我有錢,而且我想賞他們,都是十來歲的孩子過不了年,大正月的凍得不像樣。”八阿哥看我半響,搖搖頭道:“我是真該罰你了。”我輕聲一笑,心道,我還怕什麼?你又如何罰?

誰知八阿哥也輕聲一笑,竟像看穿我心思般,道:“可是你如今什麼都不怕,打罵不得,冷落無用,處死不懼,我都不知罰你什麼。”我點點頭,笑道:“你看著我折騰,或是就當養著個瘋子便是了。”八阿哥深深看了我一眼,出了門去。我自顧自地笑笑,起身去找弘曆聯絡感情。

“芷洛妹妹,這是又從衡兒那裡回來?”我剛回花園,迎面便碰上了八福晉的笑臉。

我請了安,笑應了一聲,正轉身要走,卻聽八福晉冷冷道:“洛妹妹,這些年來我從未指望你再叫我一聲舒蕙姐,可難道真的連句話都不能說了?”我聽她如此說,便轉過頭來,道:“福晉請講。”她盯著我半響,我也回視著她。我是近一年才出了自己的小院落四處走動,時時遇到八福晉頂多也是止於過禮問安,雙方都是心照不宣地擦身而過。

今天她顯然是有話要說。八福晉輕嘆口氣,回身坐在涼亭下,緩緩道:“下次我和你同去,也好看看年妹妹。”我回道:“年姊姊剛才我也見著了,身子雖重,氣色卻好。”八福晉笑道:“那是因為王爺陪著她吧?”我點了點頭,想到剛才葉子送我時碰到四阿哥和年氏,雙方的一陣寒暄問候竟那麼自然,原來我們都變得越來越知足,因為知道如果要求太多,苦的只能是自己的心。

“聽人說四爺最近總是呆在府裡?”八福晉淡淡問道。

我倏忽間明白了她的用意。八福晉抬起頭來看著我,不再問話,眼神精亮,已問了千言萬語。

我笑道:“我只是去看衡兒,哪能總見到王爺?只是聽說四爺經常去園子裡種菜散心,要麼就是作畫練字,衡兒總是說他們爺就快成個佛爺了。”八福晉淡淡一笑,點點頭,起了身似要離去。我跟在她身後也出了涼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