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不若八福晉笑若桃花,卻綴著讓人舒服的微笑。

看來,世殊事異,已是另一重天。

只見十四福晉上前向太子妃祝安寒暄,我這邊廂開始搜尋八福晉的身影。眼光轉了一圈,非但沒看到八福晉,反而碰上一雙充滿涼意的眼睛——不用說,十三福晉。

我還真不知道如何面對這個女人,正在我猶豫是該衝她一笑、傲然一瞥還是瞪她一眼時,她只是那麼靜靜地看著我,我不用再想,也遙遙與她面無表情地對視,這才發現她比以前更白更瘦了,不禁心中一嘆,轉開了臉——罷罷罷……

恰好此時廳內傳來:“太后駕到!”我忙和眾人一起起身行禮。

太后落座,屋內竟有一刻的冷場,大家互相掃了一眼,心知這是少了一個人的緣故。到底是太子妃站起身來,帶領女眷共向太后娘娘祝酒,氣氛才漸漸活絡起來。

我正放鬆下來開始大吃特吃,卻聽太后笑問:“舒倫,你身後那孩子是芷洛格格麼,我老了,卻看不清。”我一驚,抬頭一望,只見太子妃起身向太后回道:“回您的話,這是太子爺新納的喜良嬡,臣妾平日素喜她沉靜機靈,今兒便帶了她來。”

我一聽,反而輕鬆下來——原來如此,她成了太子爺的寵妾。那又怎樣?與我無關。我聳聳肩,正準備低下頭去,只聽太后笑道:“讓我看看。嗬,這裝扮,這態度,真是像極了芷洛格格,你們說是不是?”旁人七嘴八舌地接道:“還真像。”“……只是更沉穩持重幾分。”“這現在還怎麼比得了?”我心中一動,看向菊喜,只見她只是對眾人淡淡地笑,看不出是喜是忿。

那邊太子妃回道:“娘娘有所不知,這喜良嬡自五歲起就在翠雲館了。”太后點點頭道:“那無怪乎這麼像了,只怕芷洛真在這裡,她們倆我還辨不出哩。”我暗自想那是因為從前和太后日日相守的是從前的芷洛,要是說現在的我和菊喜相比,其實是大相徑庭。

太子妃已上前笑道:“芷洛格格許久不入宮和咱們相會,今兒臣妾就借了您的排場,特特請了她過來呢。”我頭皮發麻,忙站起身來向太后娘娘請安祝酒——原來這宴會卻不是正主請我來的。好在太后待我一如往昔,雖親密不足,但殷切有餘,不一時也就有幾個女人屈尊和我說上兩句閒話。

宴會結束已是戌時。我達成了所有赴宴的目的,雖然摸不透太子妃的用意,卻深為胃部得到極大的滿足而幸福著。

特特揀了條無人常走的路,愜意地向玄臨門方向走去——那是我和奐兒約好一起回府的地方,呵,不知道這丫頭會情郎會得如何,我也不禁有些心神盪漾。

誰知正經過擒藻堂,就瞄見前面有兩個人影,依稀是一男一女,二人距離有十米遠,一前一後的向外走。

我悄悄跟上兩步,方看清那女子正是奐兒。估計後面那男人正是要送她出門,這算是冒了些風險,故要裝作不識。嗯,看來感情不錯嘛。

待到宮門口,那男人轉過頭來向裡走,我抬眼一掃,只見這小廝有些面熟,卻偏偏叫不出名字來。那人見我停下,卻也不扭捏,只上前打了個千,輕聲道:“馮才給芷洛格格問安了。”我側頭看著他。馮才。馮才……馮才?是誰來著?卻見這馮才望向我後面,笑著又打了個千:“給爺問安,怎麼讓您找來了?”我回頭一看來人,實在是大出意料之外,隨即卻也是恍然大悟。那是久未謀面的十四阿哥。而這馮才正是從前伴他左右的那個機靈鬼兒,想當初他主子還和葉子糾纏不清的時候,就是他不斷跑腿,當然也沒少和我的奐兒拌嘴,看來拌著拌著感情也就滲出來了。一段未滿的愛情,卻成就了另一段——葉子如果聽說這個,估計也會扯嘴一笑,不過那笑容是淡然還是嘲弄,我卻暫時猜不出。

黑暗中,這位曾經的男主角對我輕輕一揖,在他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