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去,四阿哥竟閃身從前面廊子轉彎處走了出了,臉色陰沉,似已在那裡聽了很久。

“不想。”我搖了搖頭,“四爺不過做了自己會做的。”四阿哥走近我身邊,微微抬起我的下巴,緊緊盯著我看了一會,冷哼道:“我還以為你會揚手便扇。”“那四爺料錯了。”我輕掙開他手,福了福身子,“我想去看看洛洛,前面就要開宴,四爺快去吧。”“你去看她,會不會勸她不要那個孩子?”我從他身邊經過,四阿哥突然開口問我,我回頭震驚的看著他,他的目光直直看到我心底裡去,見我表情,不由嘲諷笑道:“如果是你,會的。”我作聲不得,因為我自己也說不清會不會。剛才這個念頭還閃現在我腦海裡,可能潛意識裡真是如此想,若為桑桑好,也許孩子最好不要。

“為什麼?你們不是好姐妹?她的孩子,怕是你也該疼愛的很吧。”四阿哥又復說道,“可兩害相較取其輕,那孩子你不是不愛,可和芷洛格格比還是不同。你對芷洛格格如此,我對十三弟亦如此。”我看著四阿哥,他眼裡盡是凌厲,那份逼迫的感覺讓我心灰意冷。桑桑之事,我雖對他感覺微妙,卻沒有怨他,誠如我剛才所說,他不過是做了他在那種情況下會做的事,而他會做的事,我也不是今天才知道。可是他又何必如此?逼我自己承認,他做得對?他做的事就是我也會做的?

“不一樣,我是如此想過,但我不會替桑桑決定。若是她自己願意為那孩子吃苦,我自然會支援她。”我呼了口氣,一句這幾日來一直在心中的一個問題不由衝口而出:“我有個問題早就想問四爺,這次事情,你有幾分為了自己,幾分為了十三爺?”我悲哀的看的清清楚楚,四阿哥臉上的怒意,絕不是被誤解的憤慨。那一瞬間,他竟像要揚手打我一樣。

我相信他是為了十三,我也不懷疑,他定是也存了為自己打算的念頭,不然他不會非要拉太子進來,就如他自己所說,也許那樣事情就會有所不同。我可以接受他的私心,卻不能接受他的掩飾。就如同我不怪他如此對桑桑,卻厭惡他逼我自己承認,他做得沒錯。

“衡兒,我不喜歡你這樣說話,這樣看我。”四阿哥很快恢復常態,微微嘆道。

“可是我一直如此。”我看著他,自嘲笑道。

四阿哥沒有再說話,我們就這樣站著,對視良久,往日的甜蜜溫情,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只知道對面站著的男人一臉的冷峻,在等著我瓦解。

一陣頭暈目眩,多日來睡眠不足,今天撐著來已是筋疲力盡,剛才扇十四一巴掌我用盡全力,現在又和四阿哥對峙這麼久,只覺小腹突然一陣脹痛,冷汗直流,不由大驚,本能的用手捂住小腹,竟是支援不住就要暈倒。

四阿哥伸手扶住我,臉上閃過一絲緊張,低頭道:“我們改日再說,我找人送你回府。”“我不回去,我要見洛洛。”我努力站直了身子。

“今天不行。”四阿哥皺眉不容反駁的說道。

我不說話,掰開他手,四阿哥也不語,只鐵青著臉色將我橫抱而起,大步往回走去。

“主子,太醫說您這幾日可以隨意走動了,您何必日日悶在這屋裡?”小凡邊幫我梳頭邊笑勸,“箏主子那院子裡桃花倒是開的好,她昨日便打發人來問您去不去看,您今日精神好,何不就去坐坐?”“也好。”我點點頭。

春寒料峭,陽光雖足,風吹在身上還是有陣陣涼意。小凡一路上著意逗我說笑,我卻無絲毫興致。

桑桑如何了呢?那日回來,太醫只囑我臥床休息,我便惦記著她,也不得相見。派人過去問過幾次,她都回話說過的很好,不用擔心,只是我沒親眼見到,總是心急如焚般,時刻念著。

“今兒這裡倒奇怪,門口一個人都沒有。”到了耿氏門前,小凡敲門卻無人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