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說,光是在一天之內從一個行業外人員成長成一名熟練的洗羊毛工就足以讓羊青睞。

“哎……”

從食物鏈頂端忽然墮落到底端,心理落差是巨大的,所以楚雲(羊)難免時不時要找點什麼來感慨一下哀嘆一下發洩心中的積鬱,比如今天他說:

“我時常感慨自己就像牧神……”

“牧神?放牛娃?”說著話的時候槐楓正在給他搓毛,問了一句拍拍他的屁股,“咩咩,尾巴掀起來。”

綿羊很乖地翹起尾巴趴到澡盆邊上:“娃你個頭——那是西土故事裡的神,半人半羊,叫潘。”

“你現在不是半人半羊,”槐楓的語氣居然學術起來,“你是要麼全人,要麼全羊——說起西土的故事,我倒想起一個和你有的一比。”

“哦?咩?”

“……”

“說!”

“……十二點的灰姑娘,子時變羊的咩咩……”

“去死!”

第40章

十天,五天,三天。

劍會的腳步越來越近,'總舵山名'山漸漸熱鬧起來。槐楓和秋函晚上出去偷跑出去吃東西的時候,總能見到各種不同軌型的馬車,還有奇裝異服的人類。

槐楓第一次經歷這樣的場面,剛開始難免有些小孩子氣的新奇興奮——可只過了半個晚上,就覺得這樣車水馬龍的景象真是嘈雜混亂讓人頭疼,人山人海擁堵不堪走起路來簡直像是遊戲卡機,實在於人類生存不相宜。

更糟糕的是,那些生面孔多半是些歪瓜劣棗,長勢滲人,讓外貌協會資深會員符槐楓同學走一路,背上的汗毛就豎了一路,從街頭遛到巷尾,槐楓覺得自己簡直變成了一隻海膽。

最讓他不能容忍的是排隊:一碗鹹魚粥,排一刻鐘;兩籠燒賣,排一刻鐘;一盒腐皮卷,再排一刻鐘;買菜包的時候,足足排了半個時辰,走到視窗面前卻被告知今日完售客人明天請早——氣得槐楓差點面無表情地拿零錢包把櫃檯給砸了。幸虧秋函眼疾手快地借“就快關門”把他拖走,才避免了一場不能預計其規模的腥風血雨。

奔跑在回房間的路上,感情閾值很高的槐楓同學難得地明確顯露出沮喪和不滿,嘟嘟囔囔地說著這大會真麻煩,不但我們折騰吧,連周邊的老百姓都不得安生——現在居然連包子都沒得賣了,咩……咳子……呃那個楚師兄的宵夜吧,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沒著落了——你說這叫什麼事?!

秋函一面嚼著糖炒栗子,一面含含糊糊地說不就是一頓宵夜嘛,那麼大人了缺一頓又不會死。還有你自個要抱怨就抱怨,別隨便代表人老百姓,人多了生意熱鬧,這幾天還不知樂得什麼樣呢——和槐楓正相反,秋函雖說已經不是第一次參加劍會了,卻依然小孩子逛廟會似的樂在其中,即便什麼都不做,只是在比肩接踵的人群裡鑽進鑽出,也讓他有一種如魚得水的歡樂。

槐楓苦著臉說別人也就算了,咩……那個楚師兄這個人吧,本來體能就只有那麼一點點,正餐又吃得少,好容易找到一個方法給他補貼補貼,這兩天才存了二兩肉,今天晚上又得跌回去了……幹嘛?

秋函跑在他旁邊,不斷一眼一眼地轉過頭來瞧他,瞧得槐楓心裡毛毛的,打住話頭問。

沒,我只是覺得,秋函又扔了一個栗子進嘴裡,你真是太神奇了,分明是那麼家常的話,硬是能被你說出那個……

秋函頓了頓。

什麼?

你那語氣啊,秋函接下去,簡直像是人家炒股票高位入貨連著一個星期跌停板之後發現緊跟著就是經濟危機大盤還要下挫……

什麼叫股票?槐楓一雙大眼睛充滿求知慾地望過來。

秋函嘴角抽搐了一下:折騰錢的把戲。——別問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