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的溫度。

那個晚自習,教室裡安靜得只剩筆尖摩挲紙張的沙沙聲。正當我為一道複雜的力學題絞盡腦汁時,敏敏碰了碰我,努努嘴示意門口。我一扭頭,心臟猛地漏跳一拍,謝旻曄竟不知何時出現在那兒。他身形筆挺,穿著那身熟悉的藍白校服,面龐冷峻,自帶一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淡漠氣場,可那目光,在觸到我的瞬間,卻似有微光閃爍,柔和了下來。

在一眾陌生好奇的目光裡,他邁著沉穩的步子走進教室,旁若無人地徑直朝我走來,他將手中一個厚厚的資料夾輕輕放在我桌上,微微俯身,壓低聲音說道:“這是我專門為你搜羅的初賽專項練習題,涵蓋了各種可能出的題型,我都標註好了重點和易錯點,你抓緊時間再過一遍。”我翻開,裡頭紙張密密麻麻,每一頁都凝聚著他的心血,不同顏色的筆跡細緻入微,解題步驟詳盡清晰,彷彿能看到他獨自在臺燈下熬夜整理的模樣。

教室燈光白晃晃的,同學們來來往往,時不時投來好奇目光,他卻仿若未覺,俯身靠近,手指劃過紙面,低聲講解:“這題關鍵在於找對等量關係,別被多餘條件誤導……”平日裡疏離的氣息此刻蕩然無存,他專注得好似這世上只剩眼前這道題與我。

講罷,他直起身,雙手插兜,又恢復了那清冷模樣,只淡淡丟下一句:“別熬太晚,明天穩住。”

待我把資料收好,他微微頷首,示意我跟他出去。我倆漫步在校園空曠的操場跑道上,月光將我們的影子拉得長長的。他雙手隨意地插在褲兜,打破沉默:“明天的初賽,你就按平時做題的節奏來,別被周圍人干擾。那些知識點你都熟,別因為緊張全忘了。”清冷的嗓音在寂靜夜裡格外清晰,一字一句都像砸進我心裡的定心石。

走著走著,到了操場角落的單槓旁,他停住,抬手握住橫杆,微微發力,金屬橫杆發出細微聲響。頓了頓,他偏頭看向我,目光裡多了幾分罕見的鄭重:“我知道你壓力大,但我對你有信心。”隨後他遞來一顆奶糖,別過頭輕咳一聲:“吃顆糖,明天考試順順利利的,我等你凱旋,之後還有決賽,咱們一起。”那一瞬間,糖紙在掌心摩挲,我從他泛紅的耳尖和微垂的眼眸裡,真切感受到那份獨屬於我的在意。

他話語一頓,似是在斟酌用詞,“我會一直在。”簡單幾個字,卻仿若一道暖光,直直穿透我賽前的重重陰霾。

此刻,即便周遭夜色清冷,有他這獨一份的在意,我也似身披鎧甲,懷揣著前所未有的勇氣,只等明日踏入考場,利刃出鞘,向著初賽勝利以及後續與他共赴的征程大步邁進。

初賽的那日清晨,霞光才剛給天邊染上一抹淡粉,我便毫無睏意地翻身下了床。宿舍裡還瀰漫著舍友們均勻的呼吸聲,我輕手輕腳地洗漱完畢,換上整潔校服,又仔細檢查了一遍書包,確認謝旻曄給的珍貴資料和那顆奶糖都安穩在側。我的視線落在那本被翻得起了毛邊的資料夾上,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他熬夜整理這些的清冷側影,檯燈暖黃的光暈勾勒出他專注的眉眼,心間便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力量。手指觸碰到奶糖光滑的包裝紙,彷彿又感受到他遞來時指尖的溫度,心下也跟著踏實了幾分。

踏入考場大樓,嘈雜聲瞬間將我包圍,形形色色的考生們神色各異,緊張、焦慮、期待在這一方空間裡交織瀰漫,形成一張無形卻極具壓迫感的網。我緊緊攥著書包帶,指節都因用力而泛白,仰頭望向考場樓層指示牌,深吸一口氣,在心底默默唸著謝旻曄叮囑過的要點,試圖讓自己紛亂如麻的心緒平靜下來。

找到考場座位,剛一坐下,冰冷的桌面觸感從指尖傳來,激得我一個激靈,卻也恰到好處地驅散了最後一絲恍惚。開考鈴仿若一道凌厲的衝鋒號角驟然響起,試卷從前桌依次傳遞而來,發出簌簌輕響。起初,我的心跳劇烈得彷彿要衝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