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路談天說地,不知不覺間,村子已經近在眼前。只需再過一條馬路,向前騎行一段路程,經過爺爺的理髮店後,在前面第二個路口右轉,就到奶奶家那一排了。譚斌家與奶奶家在同一排,小慧家則在前一排,不過她家旁邊有座橋,離奶奶家也很近。

在路邊等待汽車駛過後,我們準備過馬路時。我不經意間向左看去,發現後面跟著幾個騎著腳踏車的男生。他們看起來和我們年紀相仿,像是高中生,但穿著打扮卻流裡流氣的,給人一種不是好學生的感覺。

我起初以為他們是前面村子裡上學的學生,雖然沒見過,但也沒太當回事。

然而,當我快到爺爺的理髮店時,再次往後看,咦?這幾個人怎麼還在後面?我心中湧起一絲疑惑,便詢問小慧和譚斌:“你們兩個認識後面那幾個人嗎?”小慧心思單純,沒太在意周圍的情況,而譚斌可能還在思考我跟他說的當兵的事情,兩人都沒注意到後面有人。他們回頭看了看,都表示不認識。

這時我才察覺到事情不對勁,這幾個人可能一直在跟著我們。只因我們一路上都在聊天,誰也沒留意他們。

也許有人會說,你怎麼確定人家不是去你們村子後面呢?說不定只是同路而已。

但我清楚,奶奶家後面是條小河,過了河就是大片田地。而且我們走的這條路左邊也是河流,村子四周幾乎都被小河環繞。江城本就溪流眾多,他們若不是村子裡的人,又不認識我們,怎麼會一直跟著?總不可能是去田裡吧。

譚斌也意識到情況不妙,他把腳踏車一橫,擋在路中間,讓我和小慧先走。

此時正值中午,路上行人稀少,大家大多都在家中吃飯。因為離爺爺的店很近,我沒有矯情推辭,想著趕緊去搬救兵才是上策。

爺爺肯定在店裡等我一起回去,而且店旁邊就是衛生所,裡面肯定有人。

我和小慧急忙蹬著腳踏板,把車騎得飛快。回頭看見譚斌停車阻攔,那幾個人也下了車朝他走去,有人推搡他,還有人踢倒了他的腳踏車。

還沒到爺爺的店門口,我就大聲呼喊:“爺爺,爺爺,趕緊出來,有人跟著我們,譚斌攔著他們,他們在打譚斌了。”爺爺一聽,立刻拿著一條長板凳衝了出來。

旁邊衛生所的人聽到動靜,也紛紛走出來,有醫生,還有看病的患者。他們一出來就急切地問:“哪呢?哪呢?”我停下車,氣喘吁吁地說:“在那,在路上。”

他們迅速跑到路上,大聲喊道:“那幾個,你們幹嘛呢!哪個村的?”那幾個人看到這麼多大人出現,趕緊騎上車逃走了。

我急忙跑到譚斌身邊檢視情況。還好,他與那些人對抗後,受傷不算嚴重。不愧是自稱喜歡打架的人,不過手臂上還是有流血,傷口應該是被推倒在地時蹭破的,嘴角也破皮了,手上指關節處有擦傷,腳踏車鏈條斷了,前面的車籃子也破了。

“譚斌,謝謝!”我滿心感激地說道。我不禁後怕地想,如果是我一個人在路上,又沒有旁人,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這也讓我更加堅定了要學習防身術的決心。

小慧聽到我向譚斌道謝,也趕忙說道:“謝謝你,譚斌。”譚斌回應道:“沒事,換做任何人都會這麼做的,我沒事,你們別放在心上。”

他這麼說,是不想讓我有心理負擔,我明白。

但做人不能忘恩負義,不管怎樣,他算是救了我,這份恩情我會銘記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