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還健在。

每次父親出戰前都會把他和妹妹叫來,讓他當著家人的面許諾若有朝一日父親不能歸來,他一定會照顧好母親和妹妹。

那時年少的他已漸漸懂得父親在做一份很危險的工作,但是父親告訴他凌家世代都是戰死沙場,決不可以怯弱與逃避。

做個勇敢的男人。

那是父親最後一次對他說。

數天後,當父親陣亡的訊息傳到家裡時,母親哭得暈了過去。

凌馨被母親抱在懷裡,憤怒的眼神注視著他:

“為什麼一定要去!明知道會死,為什麼還要去!”

因為,我們無從選擇。

軍人的命運,凌家的命運。

一刻未曾離開過他。

就是從那時候起,一向乖巧懂事的凌馨開始變得叛逆不羈。

十四歲凌馨被送入羅拉軍事艦船學校,二十四歲的凌夜已經以第七艦隊幕僚的身份位列將銜。

年少成名前途不可限量不愧是凌家之後……

這些外名帶給他的更多的是壓力。

他從未有一刻鬆懈過。

直到這次意外的感冒,才讓他的腦子短短停頓了一下,他混亂的大腦開始出現很多沒有任何現實意義的想法,比如父親還活著,會不會已經位列元帥,比如凌馨再聽話一些再努力一些,自己是不是可以多一份助力……

“到了。”明琛把車停在一幢米色的宅邸門口,看著凌夜步伐虛浮的下車,明琛又問:“要不要我送你進去?”

“不用。”那名光華過人的男子說,轉身走進門。

明琛看到他進門後才將車開離,他其實正要把幾份調查報告送給明鴻,就被凌夜叫來當車伕。

好吧,以凌夜的狀態沒辦法駕車,自助駕駛他又不愛用,所以沒辦法了。

希望去太晚不會被明鴻罵。

明琛嘆了口氣,將車開走。

海尼森國立醫大附屬醫院病房裡,橘紅色頭髮的年輕軍官不好意思的道歉:

“桑小姐,對於我們司令官閣下讓小姐你受傷一事,我代他向你報以最誠摯的道歉。”

桑元瑤頭望向窗外,儘管關節託固定還在,但手術過後的她終於能正常開口說話了,她說的第一句話是:

“道歉這樣的事,由本人來做才會顯得有誠意吧。”

“喂!別太過分啊,由我這個第七艦隊第一帥哥親自來給你道歉已經夠有誠意了喂!”

“是嗎?”桑元瑤冷笑,“可我聽說的同盟軍第一帥哥是你的頂頭上司凌夜閣下啊。怎麼?身為上將就可以隨便找個下屬道歉來搪塞嗎?”

安德烈亞斯氣得要抓狂:“你這個小姑娘怎麼一點都可愛啊!”

桑元瑤再度冷笑:“抱歉,可愛這個詞與我絕緣!”

“你!”

眼看兩個人就要爆發一場爭吵,這時一直站在門外的範嗣釗走了進來。

“瑤瑤,別鬧了。”

安德烈亞斯如釋重負的拍了拍範嗣釗的肩:“交給你啦。”臨出門去,他又倒回來大聲說:“同樣身為妹妹,我不得不說,我家的阿黛爾又禮貌又可愛又懂事,與某人相比可是好了不止一點點!”

“餵你!”桑元瑤發火,安德烈亞斯已經快步溜了出去。

當病房裡再度安靜下來時,範嗣釗走到病床邊坐下。

“受傷了要少說點話。”

桑元瑤聽了他的話,扁扁嘴,又轉過頭去看窗外。

靜默的氣氛在兩個人之間瀰漫。

隔了良久,範嗣釗開口說:“聽說你要求調入第七艦隊的申請被本部駁回了。”

桑元瑤不啃聲,但是捏得泛白的指節洩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