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先下手為強!”

張錚和小絲瓜對望一眼,均覺龍寂樾是有些醉了。

小絲瓜小心翼翼地道:“掌門,說句不吉利的,就算把您扳倒了,天龍門必定大亂,江湖地位不保,這對他們有何好處?”

龍寂樾微微一笑:“扳倒了我,自然有新人上位,他們既然動手,必定已選好了接班人。亂這一時,改了乾坤,倒也划算。”

張錚心裡嘆了口氣,說道:“既然少爺擔心,那就吩咐吧!”

龍寂樾對小絲瓜道:“你去告訴你師父,這兩日須他親自接應龍壇人馬,你從旁協助,妥善‘安頓’,箇中講究須聽我吩咐。崢大哥,你點齊所有風箏,密切監視十二龍壇留守之人,後日婚禮,你不必趕回。”

張錚和小絲瓜起身說道:“領命!”

龍寂樾擺擺手,二人躬身坐下。龍寂樾倒酒再飲,別無他話,張錚見他目中赤紅,似有癲狂之色,深覺他內心積鬱已久,幾要爆發。心中不忍,終於問道:“少爺,這場婚禮,可是勢在必行?”

小絲瓜詫道:“如今天龍門喜帖已下,盡人皆知,怎得能不作數?”

張錚看著龍寂樾:“如果...便可不作數呢?”

龍寂樾盯著酒杯,身子發顫。

張錚一飲而盡,說道:“少爺,方才風箏來報,辰兮小姐就在門外的集市上,駐足不前,不知是不是來尋你!”

龍寂樾一僵,緩緩起身,靜立片刻,突然發足狂奔而去。

小絲瓜恍然若有所悟,忍不住叫道:“錚大哥,你這是做什麼?後日便是大婚,掌門這一去,萬一……”

張錚淡淡一笑,若為兄長,自然該為弟弟的終身打算。

辰兮正呆立路邊,一時未想好是該去還是該走,突然一道人影閃過來,拉起她便是一通疾走。她看清了來人,也不掙扎,心道:“好,且看他還有何好說,什麼仇人之女,原來也並非不可,此前種種為難樣子,如今想來,可笑至極!”

龍寂樾狂躁之中,一眼瞥見那熙熙攘攘的人潮,有不少人正在向他看來,有幾人顯然已經認出了他,見他拉著一個女子匆匆趕路,均露出詫異神色。如今他正是快要成親的新郎官,怎能與旁人糾纏不清,龍寂樾猛然一凜,身形微頓,手上勁道也鬆了些。辰兮知他顧慮,冷笑一聲,瞅準一個巷子口,便將龍寂樾推了進去。

這條窄巷是個死衚衕,兩側幾戶人家,都只剩孤兒寡母,漿洗縫補度日,與江湖中人絕無半點牽扯。這一點辰兮初踏此地之時,便已走街串巷、細細查問過了,這本是她選好的一處藏身之所。此刻集市上人聲鼎沸,這幾家人也都出門去了,巷子裡十分安靜。

龍寂樾站定了,見辰兮退開丈許,只冷冷瞧著自己,一言不發。他喉頭髮緊,有千言要說,卻不知從何說起。沉默良久,心中一痛:“罷了,即便對她言明真相,又能如何,嫁娶禮成,莫非她能容我如此?”一念及此,更加心如死灰。

辰兮等了許久,不見龍寂樾說一個字,心中也慢慢索然:“罷了,追問此事還有何意義,他既已決意成婚,姻緣何來,難道還要向我說明?”如此一想,澀然而笑。

便在此時,聞得巷子外有歌聲款款飄入,歌曰:

有所思,乃在大海南。

何用問遺君,雙珠玳瑁簪。

用玉紹繚之。

聞君有他心,拉雜摧燒之。

摧燒之,當風揚其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