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才知道這頗為現代的髮型竟然在清朝就開始流行,叫做“喜鵲尾”。

以前我和葉梓就常說:換個髮型,換個心情。現在不用再頂著髮髻,果然覺得人也放鬆了下來。

我絕不會做失魂落魄的失戀女子便是了。

今天小太監來報過宮裡擺臺聽戲,我偏要去湊湊熱鬧,更要神清氣爽地出現,不為了什麼,只為了我自己。

“噯,夠美了啊芷洛格格,這是要我等你到何時?”十格格不知何時進了屋來,走到旁邊,雙手搭在我的肩上。我定睛一看,她今日穿了一件桃紅色的宮裝,寬袍大袖,更顯得她飄逸出塵。我淡淡的嘆了口氣。

她挑眉問:“這是怎麼?”我站起身,正經地說:“多爾濟真是好福氣。”她不禁噗嗤一笑,擰擰我的臉。

我倆出了門,手挽著手,忙向嘉蔭堂趕去。我心裡突然不由得一陣打鼓,實在不知道今天這戲臺子到底有多大,隨即又定了定神,不過是以不變應萬變罷了。

嘉蔭堂裡已經幾乎坐滿,黑壓壓的,一時也看不清都是哪個。

我倆挽著手坐在一張小几上,兀自嘰嘰喳喳地說笑,卻忽見兩個身影從身前閃過,卻是十三和太子爺,我心中一驚,又是一酸。這兩個人,我都避無可避。

兩方人馬忙著招呼問安。十三衝我微微一笑,太子爺卻只是和十格格閒話幾句,並不看向我,只是笑著說:“十三弟,咱們就坐這邊吧。”十三一怔,隨即瞥了瞥我,應道:“就聽二哥的。”兩個人就在右邊的小几邊坐下。耳邊隱約是太子爺的低聲慢語和十三偶爾的哈哈一笑,我深吸口氣,決定當這兩個人隱形,否則今兒這戲我就別想聽了。

忽覺哪裡有目光射來,我四下一掃,原來側對面坐著十阿哥,正笑呵呵地看著我。可是那目光的來源卻不是他,而是旁邊的噙著絲淺笑的八阿哥,正靜靜地舉起了杯。自他病後,實是好久未見,果然是見瘦了,但端坐如白楊,風姿卻是絲毫未減。我也舉起酒杯,遙遙一笑。

戲臺上驀地亮了起來。戲開場了。按說在現代我是最不喜看那咬文嚼字的戲曲了,連成為國粹的京劇也是避之唯恐不及,可或許是在這裡憋得太久沒有任何娛樂措施,倒也看得津津有味。

一臺大鼓上放著一座石獅,是戲臺的指揮。其他的吹奏樂器齊鳴,還真有些交響樂會的架勢。只見兩個丑角從幕後一步一步地跳出,特別像小時候看的提線木偶。兩個人你追我趕,好像是在搶著一個金碗。

正是不可開交,又是一個丑角蹦了出來,一時三個人扭成一團——一會兒這個把那個絆在地上,一會兒那個又撲在這個身上,金碗卻始終是在半空中打轉。

席間的人都被逗得吃吃地笑。十格格和我也是聚精會神。忽地聽得旁邊傳來太子爺低低的聲音,好似是自言自語,卻偏偏清清楚楚地傳進我的耳朵:“好的東西,自是有人爭的。”我全身一震,一時不知道是該轉頭看他還是當作沒聽見。滿場的喧囂慢慢都離我遠去,腦子已經轉了好幾個來回。

我不知道他這句話,是無謂的評論還是一時的感慨,更分辨不出他輕描淡寫的口氣,是怨意還是警告。但最近的芷洛,已經遠非太子爺所能瞭解與掌控。他能夠容忍我的冷漠我的抗拒,或許是因為,他只想冷眼看著這個女人,等著她在自己的路上頭破血流而不得不回頭。可是,這條路上,可以有別人麼……

十三和十阿哥最近是翠雲館的常客,八阿哥也是時而來喝茶,就連四阿哥和十四阿哥也都曾來耽擱了一下午。我和這些阿哥的來往,難道……

我一時冷汗涔涔,心裡亂糟糟的理不出頭緒。

忽地發現戲臺上的人都停了動作,席間全都安靜下來。有小太監宣道:“皇上駕到!”太子爺排眾而出,領身在前,朗聲道:“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