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幹得不錯,聽說就要放出去給個官做了。我打聽過,他人最是妥貼穩當,不出幾年,定會小有成就。你現在嫁過去,自是正妻,以後他官做的大了,也會記得你好處。你是他正經妻子、在他奮鬥時陪在他身旁,以後無論怎樣也不會有人欺了你去。”湘兒頭緊貼在地上,也看不清她表情。我於是繼續說道:“你若不想,我也並不勉強。只是你想跟四爺,就只能自己想辦法了,於情於理,我都不會幫你。”一席話說完,屋裡一片寂靜。

“你若為你兄弟,我一樣可以幫你,只是或許慢些。你若是愛慕四爺……”我稍稍停頓,“那就好好想想你是不是就能愛一輩子。”湘兒抬頭看我,眼中一片茫然。我嘆了口氣道:“罷了,你且回去好好想想,想好了再告訴我答案吧。”湘兒擦擦眼淚,站起身來,行禮而出。

三天後,湘兒紅著眼睛告訴我,她願意嫁給王福。我給她辦了豐厚的嫁妝,五天後兩人簡簡單單圓了房。十天後王福去四川上任,湘兒已是婦人裝束,含淚和我辭行。

心裡有些難受有些擔心,就像嫁出了自己的小妹妹。和碧雲不同,我知道我已經給她選了看起來最好的一條路,至少在我看來是最好。

只是會幸福嗎?幸福呵,多麼抽象奢侈的一個詞。

我的肚子已經是半大不小的一個球狀,天氣漸熱,雖我平日不大愛出汗,還是越來越辛苦。湘兒走了,我卻不想再要人進來,只小凡一個管理內內外外,她年紀雖小,倒也是幹得井井有條。

閒時看書寫字,有時去看看桑桑,間或桑桑來看看我,我和她攜手說說笑笑,日子好像也以前沒有什麼不同。只是呵,有些東西再也回不來。

進入五月間,四阿哥竟病倒了,高燒不退。

我從進府以來,便少見他生病。四阿哥是個注意養生的人,向來把自己打理得很好。便是有時稍感風寒,也是嚴遵醫囑,從未鬧大過。

只是這次,第一天他還堅持上朝,第二天便臥床不起,第三日過去,那拉氏急得眼也紅了。

想是他這些日子極力剋制在心中的東西,終是以別的形式發了出來,還來勢洶洶。

他病的第四日,半夜裡我突然醒來,就再也睡不著。小凡聽見響聲拿著蠟燭進來,我撐起身子本能地問:“四爺燒退了沒有?”燭光裡小凡明顯愣了一下,然後稟道:“今兒晚上您睡前還不好呢,現在也不知道,我這便找人給您問去。”“不用,我自己去看看。”我披起衣服,皺眉道。

到了四阿哥房裡,守在床邊的是年氏。她正靠在床邊上睡眼惺忪,見我進來,一愣之下方嗔道:“衡兒,這麼重的身子還跑來跑去的做什麼?”“不礙的,白天覺睡得足了些,現下也睡不著。四爺怎麼樣了?”我勉強笑道。

“方子也下了幾個,這燒只是不退。也不知養那些個太醫是做什麼用的,爺到現在還是有些神志不清呢。”年氏皺眉,“福晉跟著熬了一天一夜,撐不住了方才才回去稍歇歇。”我走到床邊,四阿哥蓋了厚厚一床棉被,卻兀自有些發抖,伸手摸了摸他額頭,滾燙滾燙。我見他眼窩深陷,嘴唇乾裂地已有些脫了皮,心中沒有來的就是一陣大痛。

“衡兒?”身後年氏喚我,我才發現自己手還沒伸回來,失態之極。

“我也累了,你若精神還好,就替我守一會吧。”年氏瞭然一笑,柔聲說道,“你自己也注意身子,熬不住就叫人。”說完竟不等我答,轉身離去。

我於是坐在年氏剛才坐過的地方。

屋裡燈火通明,不時有人端過冰過的帕子,我給四阿哥敷在額上,並細細給他擦臉。待到後半夜,伺候的人都已經滿臉疲態,我卻還是睡意全無。

原來呵,我不想見四阿哥,並不代表我不想他。

也不知守了多久,四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