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切,想起她已離家半年,現在正投宿在一間客棧裡。

她邵蝶兒,現年十八歲。

時光匆匆,轉眼已過了八年。

自從九歲與冷青龍訂親,在十歲分離後,她便一直等待及笄之年的到來,等待他會應約前來迎娶她,沒料到這一等竟成了無止境的等待。

她十五歲及笄的那年,他沒有出現,也沒有捎來任何信件。

十六歲那年沒有。十七歲那年也沒有。而今她都十八歲了,他卻依然音信全無。爹、娘、堡主伯伯、伯母、二伯、二伯母、四叔、四叔母和十位哥哥們全都好生氣,還有人說等他被他們捉到,非將他挫骨揚灰不可,一副恨得牙癢癢的模樣。

可是她卻相信他不會無緣無故毀約,相信他一定是被什麼事絆住了,所以才不克前來。

她更是為他找了好多借口——

“也許他正在醫治某位身染重病的病患,離開不得。”她說。

“那他也可以捎封信來呀。”大哥怒氣衝衝。

“也許那名病患不讓他與外界聯絡,囚禁了他。”她再說。

“若真這樣,這幾年在江湖上就不會有醫聖之徒仁心仁術的傳聞,見鬼的仁心仁術!”二哥的火氣比大哥還大。

“也許……”

“蝶兒,你不要再替他找藉口了,那傢伙敢這樣欺負你,擺明市瞧不起咱們邵家堡,他就不要被我們逮到,否則非砍他十刀八刀不可。”五哥咬牙切齒,一臉狠絕。

他們的憤怒嚇到她了,讓她開始擔心他的處境,擔心他哪天真的被哥哥們捉到,那下場……

她越想越不安,越想越擔心害怕。

她想了又想,終於決定唯有先找到他,才能保護他不受哥哥們迫害的唯一之道,於是便趁夜留書,偷偷的溜了出來。

現在的她已和八年前大不同,雖然心疾的隱憂仍在,但就著醫聖爺爺留下的處方調理,這些年已未再發病過。

現在的她看起來就像一般的十八歲的少女,身子拉高了,體態婀娜多姿,不再像小時候總比同齡小孩看起來小三四歲。

另外,自從爹聽取醫聖爺爺的建議,開始傳授她打坐練氣後,她也學了些武藝。

當然,大多是不會增加心臟負荷的招式,例如暗器、內功、輕功步法,以及一些看似簡單卻變化多端的邵家劍法。

她還和哥哥們比劃過,得到一致的讚賞。

總而言之,現在的她已非昔日手無縛雞之力的吳下阿蒙,自保綽綽有餘,而離家在外半年仍平安無事、毫髮無傷便是最好的證明。

當然,四叔之前送她的人皮面具也幫了她很大的忙。

堡裡的人至今沒有找著她,大概就是沒想過她會易容術吧?

帶著一抹不自覺的得意微笑,她掀開床幔起身,下床的是一個長相平凡無奇到不會令人想多看一眼的褐衣少女。

她整理了下衣服,推開房門走到門外,喚來店小二替她送些溫水與早膳進房。

在等待的時間裡,蝶兒走到窗邊推開窗,讓春陽慢慢灑落一身溫暖。

陽春三月,江南草長。

春日的江南、和風徐徐、楊柳依依,放眼望去處處是風景。

辰時剛過,街上已充斥來往的遊客行人,商販店鋪挨門逐戶的售賣這各色針指細物、胭脂水粉、生宣水墨,商品五花八門令人目不暇接、熱鬧非凡。

以前的她一直被養在深閨裡,雖然常聽哥哥們講述外頭的事,卻無法想象出那景象,直到親眼所見。

她發現自己真的很喜歡這種充滿升起的熱鬧景象,不管是身在其中,或像現在這樣立在二樓窗前做個旁觀者。

“叩叩。”

門外忽然傳來輕敲聲,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