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想出來。

“那,我隨便彈了。”何雲笙見我歪著腦袋的樣子,想了想,輕輕的笑著說,我笑眯眯的點了點頭。

如水一般的琴聲響了起來,我愣了愣,閉起了眼睛,是《梁祝》,我想,何雲笙估計也已經很久沒有彈琴了,所以琴聲聽上去最初的時候,不如以前流暢,不過,他迅速的調整了狀態,然後,修長的手指在琴絃上來來回回,時挑時抹,我靜靜的託著下巴,把胳膊放在桌子上,聽他彈琴,以前一直覺得《梁祝》是首屬於夏天的曲子,熱烈,悽婉,帶著濃烈的宛然氣息,讓人很自然的想起那些如詩如畫一般的情節和畫面,即使到死,也是濃情蜜意,不曾背離,所以,像是火一般的夏天,可是今天聽,我才明白,這首曲,是屬於冬天的,也或者因為聽琴的心境,琴聲嗚咽,悠揚,淡淡的落寞和傷感隨著指尖慢慢的傾瀉而出,帶著清離的冬天的味道,像是冬日的上午,雖然天空中帶著太陽,可是太陽卻白的讓人覺得莫名的清冷,沒有一絲的溫暖,四周都是一片荒蕪,寒風吹過,幾片落葉悽然而下,像是情人傷心時的眼淚,無法停止,空曠而無力的感覺,遍佈死也,無人可以紓解,死別之後,一身素白,帶著天地之間的粲然,一步一步,走向預定好的結局,像是命運一般,無法抗拒,在縱身跳入墳墓的那一瞬間,不知道將死之人的目光,是否也如她的縞素。

琴聲悠揚,飄過窗欞,正在安排晚上演出的大狐狸突然停下了莫名煩躁的心,一股無處輕鬆的悲傷和絕望,透過親生慢慢的穿入他的心底,他嘆了口氣,卻聽見身邊正在彩排的琴月瞭然挑眉“情敵來了?”

大狐狸有些鬱悶的嘆了口氣,他就是以為別人都是笨蛋,所以,隨便說幾句話,講個故事,以為別人不知道是她,可是,琴月她們個個都是人精,怎麼可能猜不出來呢,導致他現在看著琴月的調侃的目光,就有些無語,他轉臉,白了琴月一眼,可是,琴月非但沒怒,反而笑了起來,琴月挑了挑眉“果然不愧是之前的西辰第一琴師啊?能夠透過琴聲,讓聽琴的人感同身受,瞭解他的心思,真是厲害!”她有些惡意的看了一眼臉色越來越難看的大狐狸,露出奸詐的笑容,“如果心軟一點的人,一定會被打動的。”

大狐狸這會兒,臉色徹底的陰沉了,也沒有心思看大家排練,處理事情的,只是若有所思的看著她住的方向。

“你的琴還是彈得這麼好。”我努力的表現出滿目的讚歎,何雲笙有些失落的笑著,“要是再有一把琴就好了,我們還可以像以前一樣合奏。”說完,他的目光悠遠了起來,我心裡一酸,卻打著哈哈笑著說:“我倒是想,不過我可沒你厲害,這麼久不彈,早都忘光了。”

何雲笙又重新開始沉默了,他看了我一眼,挑了挑眉,隨後,又伸手撥弄琴絃,這一次,還是熟悉的曲子——《菱花鏡》。

他一遍一遍固執的彈著前奏,沒有看我,可是,我知道他想要我隨著他的琴聲唱,如之前一樣,可是,他真的不知道,這首歌,我再也唱不出來了,我沉默,裝作什麼都不懂,他低頭,也沒有看我,只是執拗的不停下來。

《菱花鏡》的曲子本來都偏悲,在這冰天雪地當中聽這種曲子,更覺得清寒,在我忍無可忍,實在是想要開口讓他換曲子的時候,卻聽見他自己幽幽開口。

我是第一次聽見何雲笙唱歌,他的聲音不暗啞,也不低沉,如同他的人一樣清涼,這樣的聲音似乎不適合這首歌,可是,她的歌聲中像是有魔力一般,聲音雖然不夠滄桑婉轉,可是卻帶著純粹的感情,椅子椅子,撞入人心裡最柔軟的地方,他的聲音很溫柔,很乾淨,字字句句,清澈無暇,卻又不失沒有一絲雜質的單調,絲絲縷縷,纏繞的人也開始隨著他的歌聲悲傷。

他喜歡我,或者說,到現在都還喜歡我,所以,才會有這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