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膛,那急促的跳動聲在耳畔轟鳴,手中的筆也不聽使喚地微微顫抖,目光剛觸及試卷開篇那道題,密密麻麻的字元竟好似瞬間化作一群張牙舞爪的小獸,在眼前晃得人頭暈目眩,腦內一片混沌,那些原本爛熟於心的知識像是被一層迷霧牢牢鎖住。

然而,幾乎是轉瞬之間,謝旻曄為我講解題目時的畫面如洶湧潮水般在腦海中呼嘯而過,他專注的神情、沉穩又清晰的嗓音彷彿具有某種神奇的魔力,驅散了眼前的迷障。我猛地閉眼,狠狠甩了甩頭,再睜眼時,題目竟奇蹟般地變得馴服溫順,解題思路仿若破土的春筍,蹭蹭冒了出來,順著筆尖順暢地流淌到試卷之上。

考試全程,我沉浸在自己的答題節奏裡,仿若給自己構築了一方隔絕外界紛擾的小天地,全心全意地與那些題目鏖戰。直至收卷鈴猛然炸響,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這時才發覺手心早已被汗水溼透,手指也因長時間高強度的握筆而痠痛不已,可心底那股酣暢淋漓的快意卻如煙火般不受控制地肆意綻放,無論最終結果怎樣,這場竭盡全力的奮戰已然無愧於心,更沒有辜負謝旻曄寄予的厚望。

出考場時,陽光明晃晃地灑落,暖融融地包裹全身。我剛邁出教學樓大門,抬眼便瞧見謝旻曄筆挺修長的身影靜靜佇立在不遠處的樹蔭之下。他像是早早便守候在此,額前幾縷碎髮被汗水浸溼,狼狽地貼在光潔的額頭上,可這絲毫未損他與生俱來的清俊氣質,反倒添了幾分煙火氣。見我出來,冷峻面龐上瞬間綻出一抹清淺卻動人的笑意,長腿邁開,幾步便跨到我身前。

“考得怎麼樣?”他開口問道,語調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可藏在眼底深處的關切卻如暗夜裡的熠熠星芒,怎麼也遮掩不住。

我聳了聳肩,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還行,該發揮的都發揮出來了,多虧有你。”

他輕哼一聲,抬手看似隨意地揉亂了我額前的頭髮,嘴角卻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少貧嘴,接下來就安心等成績吧,這幾天先好好放鬆放鬆。”話音剛落,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修長手指探入校服口袋,掏出個小巧精緻的筆記本遞到我面前,“這幾天抽空整理的一些題拓展思路,你有空就翻翻,提前有個底。”

我滿心感動,伸手接過筆記本,指尖觸碰到他微涼的手背,心頭一顫。剛要開口致謝,目光掃到他眼下有些烏青、眼神中透露著一絲疲憊,話到嘴邊卻成了:“不過,你怎麼會在這裡的?”我微微歪頭,眼裡滿是疑惑,緊緊盯著他,試圖從他波瀾不驚的面容裡挖出緣由。

他身姿筆挺地緩緩直起身來,像是要抖落一身的疲憊與牽掛,那原本微微前傾、滿是關切的姿態瞬間切換,雙手帶著幾分遲滯,緩緩插回那校服口袋。淺藍色的布料被他的手掌撐出幾道褶皺,隨即又悄然平復。他輕抬雙肩,幅度極小地聳了聳肩,努力想要驅散周身凝重的氣息,故作輕鬆地開口,那語調裡刻意揚起的輕快卻藏不住絲絲沙啞:“怎麼,我就不能來?你也太小瞧咱倆這交情了。”

說到此處,他微微頓住,眼眸望向遠方,似是陷入了短暫回憶,須臾,視線落回我身上,繼續說道:“你這一考完試,我這心裡啊,就像一直懸著的大石頭總算落了地,踏實不少。你可不知道,從你進考場那刻起,我這心就一直揪著,做什麼題都靜不下神。雖然說初三的這日子,真的是忙得人暈頭轉向,課程表排得滿滿當當,各科老師跟比賽似的佈置作業,複習資料堆起來都快把我給埋了,還得馬不停蹄地準備決賽,每天睜眼閉眼都是知識點、題型解法,時間恨不得掰成無數碎末兒,每一秒都得精打細算。”

他微微搖頭,幾縷額髮隨之晃動,臉上泛起一絲苦笑:“可即便這樣,我怎麼能不來看看你?這是你第一次參加這麼重要的競賽,我比誰都清楚你心裡的緊張和期待,那種懷揣夢想、孤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