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青蒿老子說:“做點好事,你講一講,那三快就是什麼呢。”

“具體來說,今天我們到景天家裡來,有哪三快?分景天家裡的糧食要快,分景天家裡的田土要快,分景天家裡的浮財要快。”

“呵呵,枳殼大爺,不愧是枳殼大爺。”青蒿老子也笑了,說:“你這三快,句句說到我心坎上去了,確實令我欽佩。枳殼大爺,我們抓緊時間,趕快不如先動手呢。\"

“莫急,青蒿老子。”我大爺爺說:“我在等一個人。”

“等哪個?”青蒿老子說:“西陽塅裡,最霸蠻三條漢子,來了你,來了我,只差一個剪秋大爺。什麼事,你與我兩個人,還做不了主嗎?哼!”

“我在等我外孫女。”

“你外孫女?”

“是的。”

“多大了?”

“二十出頭。”

青蒿老子在八仙桌上,就是一個大巴掌。氣得下巴上的鬍子,不住地抖動。

“哈哈哈,西陽塅裡,幾時又出了個楊排風?會耍燒火棍嗎?”

“不要說多話。青蒿。”我大爺爺說:“長江後浪推前浪,世上新人換舊人。你等一下,見識過我外孫女,你再下評價不遲。”

功夫大坨子說:“青蒿老哥哥,你要曉得兩個道理,自古以來講,救生不救死,石韋死了,叫景天花更多的錢財,披麻戴孝,深埋緊葬,石韋也活不過來了。再說景天,平時,在西陽塅裡,是一個跺一跺腳,整條塅的地皮,都會抖一抖的人物。他會心甘情願,聽我們擺佈?”

“我們人多,怕什麼!”青蒿老子說:“大不了,老子拼了性命,我也要問景天幾個為什麼。”

我大爺爺的話,青蒿老子半信半疑。至於那個二十零歲的外孫女,講得不好聽一點,與我青蒿老子來比,她算哪一根蔥呢。

大門外邊,那幫餓得做鬼叫的窮叫花子,指望著做石韋之死,好菜好飯,吃上幾天再說。有人按捺不住,高聲叫道:

“你們幾個沒卵子的閹雞公子!只曉得像老鼠子嫁女一樣,躲在門旮旯裡,嘰嘰喳喳。不曉得先拖出一條肥豬來,殺掉;再煮上幾大鍋白米飯,吃飽肚子再講嗎?”

西陽塅裡,以前的習慣,都是喊上一幫子人,叫對方家裡,大吵大鬧,殺豬,殺羊,殺牛,殺雞,網魚,這才叫真正的鬧人命。

這個老調調,青蒿老子曉得,景天勢力太大,搞不好,還會搭上幾條人命。

青蒿老子對著眾人,搖搖頭。

“這也怕,也那怕,我們不曉得你們幾個人,木腦殼縮在豬尿泡裡,做縮頭的絕烏龜嗎?”

只要石韋的本家人一鼓譟,立馬有一大批憨漢子呼應:

“羊賣戈壁的,殺豬去!”

“撬開景天家裡的倉門板,出幾擔谷,舂幾鬥米,煮飯去!”

“乾脆,一把火,把景天家裡的房子,燒個乾乾淨淨!”

“不行不行!得找到景天這根惡棍,打死他,一命抵一命。”青蒿老子說。

“你們想得到的,景天一家子人,想不到嗎?景天這人,肯定是去搬兵去了。他的救兵是哪個?是七五斗桶那幫警察們,是鄉公所的鄉長,辰砂痞子,是神童灣街上的警察,是龍城縣的軍隊。我們一鬧,正好中了他們的圈套,他們可以借剿匪的名義,大開殺戒。到時候,我們死的,就不止一個石韋,是十幾個,幾十個石韋。”我大爺爺說。

“這話說得好!”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大家稍安勿躁,眼下的事,我來安排。”

一個二十零歲的女子,站在一幫拿梭標槍、大刀、鳥銃子、齊眉鐵棍的猛漢子中間。女子的身旁,站著肚子上繫著一條羅漢巾的漢子,正是剪秋。

青蒿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