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提著繡鞋,低頭一看,自己一隻腳赤足,好在城外這一段路平坦,沒有砂石。

趙琛雙手抬起她的右腳,看一眼腳底,慶幸沒受傷,這時,柳絮遲疑地把那隻繡鞋遞過來,趙琛接過,小心地替她穿上,穿完又正了正,大概怕她腳在鞋子裡頭不舒服。

這些細微的動作,柳絮小有感動,趙琛是金尊玉貴的皇子,每日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多少宮女太監侍候,穿衣裳穿鞋子不用他動一根手指頭,他能蹲下身子替她穿鞋,柳絮平靜的心微熱。

趙琛替她穿好鞋子站起身,埋怨道;“不就贖身的事,何至於急成這樣,不然,我吩咐人替你去邵府把賣身契要回來,不就結了。”

柳絮望著他,他終於肯說出這種話,沒有任何附加條件,她剛一感動。

趙深又跟了一句,“你進我王府……”

趙琛還沒有說出下話,柳絮本能地搖頭道:“不、不”一副極為恐懼的模樣,趙琛下面話的硬生生嚥了回去,心中嘆氣,你還沒聽我說完,為何就急著拒絕,我豈能讓你做我的姬妾,來糟蹋你,你在我心中是何等的重要,連你自己都不知道,以至於讓你受一絲一毫的委屈,我都會心疼。

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他都是人上人,為出色女子所仰視,但終究有幾個是真心,是為他的錢、權,亦或者為他外表男人霸氣和絕世的容顏。

周圍鶯鶯燕燕,爭寵取憐,為博得他的寵愛,不惜一切,耍心機手段,不過想讓他多看一眼,唯有柳絮,不為他的權勢金錢所動,心地善良,瘦弱的身軀擔負起撫養前身的弟妹,她的艱辛,他看在眼裡,她不肯受他任何恩惠,有志氣有骨氣,就像這秋風中的小草,頑強生存。

趙琛看柳絮半天不出聲,偏頭一看,她竟然睡著了,柳絮昨一宿未闔眼,又經歷這一番緊張激烈,坐轎子看似舒服,坐久了,人乏,身體吃不消,她飛跑了段路,體力消耗,轎子行走中,一晃悠,她便實在挺不住,不管趙琛在身旁,自顧自熟睡了。

看著她身體窩著,頭歪著,似乎睡得很不舒服,趙琛往她身旁挪了挪,輕輕地把她的頭放到自己肩上,讓她靠著,這樣她能舒服點。

轎子進了城,宮保在轎下,湊近窗旁,“王爺,送柳絮姑娘回柳家?”

趙琛朝他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他小聲點,別驚醒柳絮,宮保從半卷的轎簾縫隙看見柳絮的頭搭在王爺的肩上,王爺直直地坐著,不敢動,怕一動,就驚醒柳絮,宮保忙命令轎伕,“轎子都抬穩著點,小心腳下的石頭子,不能惦到主子。”

轎子放慢了速度,朝柳絮家的方向跑,趙琛低頭,看柳絮紅潤的小嘴,朝上努著,雪白的肌膚,吹彈可破,熟睡中神情竟似嬰兒一般可愛誘人,趙琛頭朝下,吻了一下她的秀髮,一股淡淡的清幽,吸入胸肺,渾身舒爽。

轎子到了柳絮家的剪刀衚衕,宮保靠近窗前,這次不敢大聲,小聲請示道:“王爺,柳絮姑娘家到了,是不是落轎?”

趙琛看一眼熟睡的柳絮,柳絮睡得很深,心想,她真累壞了,這事都怨自己,是自己害得她,豈能忍心叫醒她,命宮保道:“讓轎子接著走,沒有本王的命令不許停下來。”

宮保沒聽懂,王爺一遇見柳絮姑娘,行事便不按章法,他跟隨王爺多年,有的事竟然猜不透,宮保一向機靈,在皇宮裡那也是鳳毛麟角,出類拔萃之人,主子跟前從沒失過手,主子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他便能猜個**不離十,可這回他不明白王爺用意。

宮保的腰低了幾分,更加謙恭,“王爺,轎子不停下,往哪裡走?”

趙琛瞟了他一眼,嗔道:“繞著城跑。”

宮保傻眼,繞著城跑,這要跑到什麼時候,跑到柳絮姑娘醒了,心裡默唸柳絮姑娘快點醒,這柳絮姑娘若是睡到明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