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嬪覺得自己在這事上,跟自己的兒子說不到一塊兒去。蔣妃能為了白承瑜一心一意,白承允能為白承瑜費這樣的心力嗎?要說好吃好喝的養著,那把白承瑜養在哪裡不是養?

“你怎麼了?”白承英能看出來順嬪這會兒在傷心,便問道:“那日千秋殿進了剌客,是不是被嚇到了?”

順嬪搖頭,說:“沒有,我連剌客的影子都沒看到,光聽見人嚷嚷來著了。”

“我早就應該進宮來看你的,”白承英說:“可是這段日子發生的事多,四哥讓我不要急著進宮來。”

“我知道,”順嬪說:“你忙你的,我在這裡住得很好,你不用掛心我。”

“那你?”

“六殿下,”順嬪看著白承英,小聲道:“我現在就是心裡不安,你不要再參和到四殿下的事裡了。”

白承英臉上的笑容一僵。

順嬪這會兒好像什麼也顧不上了,只自顧自地道:“你還是在府裡養病的時候最好,現在我一想到你就揪心,萬一你出事怎麼辦?”

白承英說:“我能出什麼事?”

“這都刀刀見血了,還叫你不會出事?”順嬪說道:“我沒有安妃娘娘那樣的本事,我保不住你啊,六殿下!”

“你,”白承英看見有眼淚從順嬪的眼眶裡流了出來,不自不覺就坐正了身體。

“這兩天,我就淨聽見死人的事了,”順嬪抹著眼淚說:“聽說芳草殿的人,在雲妍公主殿下出嫁之後,都會被處死,這又是多少條人命啊?我想著就害怕。”

“只要你沒事就行了啊,”白承英說:“你在千秋殿住著,誰能害到你?”

“我死也就死了,”順嬪道:“你在宮外怎麼辦?四殿下能有多少心待你?”

白承英把一杯熱茶送到了順嬪的手裡,小聲道:“四哥已經救了我一命了。”

順嬪聽了這話就是一驚,手裡的茶杯掉在了地上,身上也被茶水弄溼了。

白承英要跳,說:“燙到了嗎?”

順嬪把白承英的衣袖一抓,說:“你出了什麼事?”

白承英忙道:“事情已經過去了。”

“說啊,發生了什麼事?”順嬪就差用喊的跟兒子說話了。

白承英說:“你別急啊,你聽我慢慢跟你說。”

順嬪這會兒急得眼睛都發紅,說:“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你也不知道派個人來告訴我一聲?你就讓我在宮裡傻活著嗎?”

“母親!”白承英喊了順嬪一聲。

“你還當我是你的孃親?”順嬪哭道。

這對母子正在這裡僵持著的時候,門那裡傳來了一聲敲門聲。

順嬪坐得正對著門,抬頭一看安錦繡一個人站在門前,下意識地就鬆開了抓著白承英衣袖的手。

順嬪養的小狗崽,這時已經長大了不少,但還是胖,跑到了安錦繡的腳下,討好地搖著尾巴。

白承英回頭看見安錦繡到了後,忙站起了身來。

這對母子見面,為了自示清白,大開著房門,這讓安錦繡方才站在這裡,聽了這母子倆半天的對話。

“安妃娘娘,”白承英喊了安錦繡一聲。

“六殿下,”安錦繡望著白承英一笑。

順嬪動作侷促地站了起來。

安錦繡走進了這間宮室裡,小聲跟順嬪道:“兒子養大了,就該讓他自己去闖了。姐姐,六殿下在做大事,你這樣,是要把他再拘到六王府裡去嗎?”

順嬪眼中的眼淚還沒擦乾淨呢,望著安錦繡勉強一笑,說:“我就是擔心。”

“再擔心也不能這樣啊,”安錦繡伸手替順嬪擦了一下眼淚,說:“你不安心,就要讓六殿下也睡不著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