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下去吧,”世宗說了一聲。

白承允與白承英給世宗行了禮後,一前一後地退出了御書房。

在兩個兒子退出去後,世宗將面前的奏摺一推,手捏著眉心,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蘇養直不聲不響地從後殿那裡走了過來,往世宗的身邊一站,手裡拿著一本名冊,跟世宗小聲道:“聖上,這是昨日去過五王府的官員名單,臣反覆查了幾遍,沒有遺漏的人。”

世宗把這名冊拿在手裡,一個名字一個名字的看下來,被他捏紅了的眉心皺成了一個疙瘩,“他們走的時候,一點也沒有要避人的意思?”

蘇養直低聲道:“是,他們是一起從五王府正門走出來的。”

“該死的東西!”世宗狠狠地將這名冊砸在了御書案上。

蘇養直站在一旁不敢吱聲。

世宗急促地喘息了幾聲,漸漸又自己平靜了下來,怒極之後反而笑了起來,說:”老五這是在跟朕叫板了,好大的膽子啊。”

蘇養直道:“會不會是他們只是去看望五殿下,並沒有別的意思,所以也就沒有在意太多?”

世宗衝蘇養直搖了搖手,說:“你退下吧。”

蘇養直不敢多言,退了下去。

世宗把名冊又看了幾遍,最後在其中選了幾個人名,用硃筆勾了圈。既然自己的五子不甘心,要爭上一爭,那就讓他看看,這個五兒子的本事好了。

安元志跟安太師回到了安府之後,也沒有下馬,看著安太師下了轎,便道:“我回軍裡去一趟,父親進去吧。”

安太師說:“你想去找衛朝?”

安元志不說話,一催馬就要走。

“你是生怕別人看不出你心虛嗎?”安太師站在橋前說了一句。

安元志又勒停了馬。

“跟我進府,”安太師看安元志停了馬,也不等安元志了,自己轉身先進了安府。

安元志在馬上坐了半天,最後狠狠地罵了一聲,跳下馬,大步走進了家門。

安府門前的下人們如同木雕一樣站著,無一人敢抬頭去看安元志一眼。

安太師坐在書房裡,大管家已經為他泡好了茶水,這茶的茶香味很濃,茶蓋一開之後,整個書房都瀰漫開這種帶著一股清苦味道的香味。

大管家給安太師倒了茶水,回身就看見安元志沉著臉大步走了進來,大管傢什麼話也不敢說,給安元志行了一禮後,就退了出去。

“坐下,”安太師命安元志道。

安元志坐在了安太師的下首處,道:“盧公度是廢物嗎?他在江南到底在做什麼?”

“你這麼心虛做什麼?”安太師問安元志道。

“我沒心虛,”安元志說。

“沒心虛?”安太師一笑,說:“你這副恨不得衝去江南殺人的樣子,還不叫心虛?”

安元志的拳頭在身旁茶几上敲了兩下。

“鄧知一個死人,你怕他什麼?”安太師說。

“這不是讓聖上抓到了一個把柄嗎?”安元志突然就怒道:“聖上會問這事是真是假嗎?!”

安太師抬眼看安元志一眼,自顧自地喝了一口茶,道:“你既然知道聖上不會問這事是真是假,那你還著急心虛什麼?”

“這不是禍從天降嗎?”安元志道:“江南官場的那幫人,沒一個好東西!不是貪官就是汙吏,要依著我的脾氣,把他們都殺了才好!”

“這麼說來,”安太師把手中的茶杯重重地一放,“鄧知那些人,真是衛朝所殺?”

“不是,”安元志矢口否認道。

“到了現在你還要瞞我?”

“我姐夫吃飽了撐的,殺他們幹什麼?”安元志說:“遇上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