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王明明答應過為師,在你成人之前,不考慮嫡子之事,不過現在看來是為師當年太想當然了,你父王迎娶正妻之後,又怎會不讓她生下嫡子?嫡庶有別,五王府有了新的小主人後,柯兒,你要如何自處?”

李鍾隱在白柯面前說的話,比安元志說的要更直接,讓白柯更加寢食難安。

“我是來江南散心的,”白柯說道:“見到上官將軍,我的心情能好點。”

“他幫不了你,”安元志低聲道:“雖然他與你一直投緣,對你也有輔佐之意,但他最先得聽的是五殿下的命令。”

白柯將腳下的雪踩實了,踩成了冰塊,冷冷地說了一句:“五少爺多想了,我沒有利用上官將軍之意。”

安元志心中冷笑,皇室中人,果然個個都不可小瞧,白柯如今才多大?還不滿十歲,就已經學著大人玩心機城府了。“你方才與他們父子親熱,是在演戲嗎?”安元志問道。

白柯飛快地抬頭,道:“上官將軍是好人!”

“所以你就跟他演一出稚子天真的戲?”安元志道:“我姐夫真心待你,你這裡,”安元志指了指白柯的心口,“你這裡又有多少的真心?”

白柯的眼底閃過一絲痛苦,突然就手指蒼天道:“我白柯若是存著害上官勇之心,天誅地滅,讓我此生不得好死!”

“日後若是你父王成皇,”安元志輕輕按下了白柯舉起的手,小聲道:“你有兵權在手,的確可保你不受嫡皇子的壓制,與上官大將軍交好,這一步棋你沒有走錯。”

白柯冷冷地看著安元志,先前在上官勇面前的那種天真爛漫,此刻已經蕩然無存了。

安元志心裡卻突然就有了一種快意,跟白柯道:“其實李老元帥對小王爺是關心則亂,五殿下迎娶了正妻又如何?只要這個女人生不出一兒半女,五王府裡,哪位公子能勝過小王爺你?”

“皇爺爺替我父王選的正妻,怎麼可能是不能生育之人?”白柯道:“安五少爺,你是在跟我說笑話嗎?”

“讓女人不能生,只是幾包藥的事,”安元志說道:“小王爺何必自尋煩惱?”

“你讓我去害我的嫡母?”

“嫡母,”安元志笑道:“前面加了一個嫡字,就算不上什麼孃親了。”

“你跟我說這樣的話,我大可以殺了你,”白柯冷道。

“小王爺不是是非不分之人,”安元志道:“末將也只是在為小王爺擔心。”

“你為我擔心?”

“末將可以再告訴小王爺一件事,五殿下現在人可能在東陽,”安元志說道:“這一次他到江南來,辦差辦得很不順,小王爺不如去東陽見他,不要問出了什麼事,只要呆在他的身邊就行。父子之間,總要多相處,才不會讓一個後入府的女人,在你們之間興風作浪。”

“東陽?”白柯鎖著眉頭道:“你是說沈家長媳殺婢之事?”

“小王爺也知道此事?”

“事關我五王府,我自然知道。”

“在五殿下心情不好的時候,小王爺更應該去儘儘孝心。”

“你為何要幫我?”

安元志慢慢地站起身來,說:“人總要為自己找好後路,希望小王爺日後不要讓末將失望。”

白柯跟著安元志又往前走去。

安元志越走越慢,漸漸走到了白柯的身後,他看著白柯的背影,這小孩如今的身量在同齡的孩童中算是高的了,長大成人之後,一定是個挺拔高挑之人。安元志的手按在了刀把上,想著前面這人是白承澤之子,他就按耐不住在自己心裡翻滾呼嘯的殺意,這個小孩現在只要他揮上一刀就可解決,能讓白承澤痛苦之事,他為何不做?大不了,把這個殺人的罪名再推到水匪的頭上去,任何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