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時分,李洪熙被隔壁護衛們的轟隆轟隆的打呼嚕的聲音吵醒,這房間太不隔音了,如同在一個房間一樣。

而李洪熙被吵醒以後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這些當兵的果然好睡處,什麼樣的環境都能睡下,而李洪熙就不一樣了,只能輕輕坐起來。

趁著的夜色,看了一眼睡的香甜的李慎,把他放在外面的小手,輕輕的放回被子裡。

又看了一眼在不遠處睡下的高婉清,然後小心翼翼的穿衣,拿起裘衣披上自己身上。

輕輕開門,發現李文忠竟然站在自己門口守夜。而李文忠看著開門出來的李洪熙,連忙躬身站好。

李洪熙並沒有多言,只是輕輕的再次關門,然後走向船頭。而李文忠輕聲交代了另外兩個李家的家臣,讓他們繼續守著門,而自己也連忙躬身跟在李洪熙身後。

而當李文忠剛走不久,李琪已經悄然醒來,看著兩個李家的家臣。

“李文忠呢?”李琪輕聲問道,其實李琪應該喊李文忠一聲忠叔的。可是呢,他李琪從來都是喊其名字,甚至連職位都不喊。

而李琪睡眠淺,聽到了一些動靜後,就起來了,畢竟出門在外,還是小心點的好。

“琪哥,忠叔跟著少主去船頭了。”其中一個李家家臣道。

“你們為何不跟著?”李琪聲音帶著怒意。

“忠叔,說讓我們在這守著。”另外一個接聲道。

“他媽的,好幾你個李言,李耀。”李琪揚起巴掌就要呼下去。

兩人連忙勾頭作勢就要躲,李琪看在眼裡,收回了自己的手,不是不忍心。

他是怕抽的聲音太大,驚醒了房間裡的李慎。

“狗日的,你們吃的他李文忠的飯?再有下次,我活剮了你們。”李琪狠狠的說道。

不是李琪大驚小怪,這個李文忠他還真有些拿不準,離開廉郡王府快十年了,加上前段期間剛剛把他從京畿大營副帥上拿下來,萬一他懷恨在心,這可如何是好。

“琪哥,我們知錯了,保證沒有下次。”李耀連忙躬身道。

“把我的話,交代下去,莫要失了分寸。”李琪輕聲道,隨即也趕緊跟了上去。

而在看李洪熙,他此時靜靜的藉著微弱的月光看著遠方。

“忠叔?你可曾恨我?”李洪熙並沒有回頭,還是看著遠方道。

這一聲忠叔,喊的李文忠潸然淚下,鐵骨錚錚的漢子此時竟然身體有些顫抖。

“卑職,卑職辜負了少主的信任。”李文忠連忙跪下道。

“是我父親信任你,讓你在歪叔手裡接過京畿大營,可是這些年你又做了什麼。”李洪熙這才回頭看著跪地的李文忠,又看了一眼不知何時到來的李琪。

“卑職,羞愧難當。”李文忠努力的剋制著自己的聲音,可是還是沒有掩蓋住自己的哭腔。

“哎。”李洪熙嘆氣,來到李文忠跟前,然後輕輕蹲下,仔細看著李文忠,四十歲剛出頭年齡,卻有著三十歲男人都沒有的野性。

“說吧,你打算怎麼辦?”

“卑職,想去北境,還做一個軍前校尉。”李文忠抬頭和李洪熙對視,而他眼神竟是懇求。

“哼,父親總歸是錯付了。”李洪熙緩緩起身,猛然一腳踹在了李文忠的肩膀上。

原本跪在地上的李文忠有些猝不及防,被李洪熙狠狠的踹了一腳,一屁股坐在了甲板上,錯愕的看了一眼李洪熙,看著李洪熙有些憤怒的眼神,連忙又跪在地上。

李琪也不著痕跡的靠近了一點李洪熙,眼神死死盯著李文忠,生怕他惱羞成怒,拼死一搏。

好歹他李文忠也是做了七八年的從三品的朝廷官員,很有可能捱了李洪熙一腳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