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鴛下意識回:“孟放不讓說,想知道,你可以去問他。”

路世傑想起孟放那張平靜的臉,不由發怵。

他雖然在外打出他和孟放相似,或者孟放是他表哥的旗號,實際上兩人一年到頭都不怎麼打交道。

頂多每年父母硬帶他去孟家拜訪,孟放母子禮貌接待而已。

這接待不是給父親或者他面子,而是給他母親,給母親和孟放母親那點稀薄的情誼,母親被孟家高看一眼,他們母子在家族中地位就超然。

路世傑既妒且恨,不聽他媽話往孟放跟前湊培養表兄弟情誼,是他最後的堅持。

這種嫉妒蔓延到連鴛身上。

控制不住的驚詫:“你叫他什麼?”

孟放如今位高權重,據路世傑所知,有資格有膽量直呼孟放名字的人,除了孟放的長輩就只有孟放那幾個至交好友。

連鴛覺得路世傑有病,不是罵人,而是客觀的體會。

不等他再說話,路世傑已經像看什麼小丑之類的睨著他,大概是喝了酒,笑嘻嘻,還搖頭晃腦的,硬生生把一張能看的臉搖成小混混。

伸手戳著連鴛面前的空氣:“問吶,可以問,你打點電話給他,我問!”

一旁不動聲色和路世傑保持距離的北風,看路世傑的樣子就知道這人又變態了,尤其他這樣笑的時候,肯定有人遭殃。

這次遭殃的是連鴛沒跑兒了。

心裡不由快意。

就是路世傑,已經是很多人想攀都攀不上的,更不要說孟放,連鴛這種被拋棄的玩物,怎麼可能……他拿手機幹什麼?

連鴛從羽絨服兜裡拿出手機:“你等等。”

一般情況下他肯定不會麻煩孟放,比如今天出門滑了一跤骨折了之類,這種程度就是一般情況。

但他又不傻。

這個明顯有些變態的人是孟放圈子的人,因為孟放為難他。

連鴛知道他只是個普通人,沒準備硬要和人掰扯什麼道理,尤其碰到不講道理且看上去就有錢有勢的人。

路世傑不可置信的僵住,很快又放鬆,看著連鴛做戲。

北風有些驚愕但更多是覺得不可能,哪怕連鴛還留著孟放的聯絡方式,但他們那種人,怎麼可能會搭理不要的玩物。

眼看這邊有紛爭,大廳其他人都躲的遠遠的。

連鴛撥通手機,響了兩下那邊就接起來了:“孟放?”雖然孟放總讓他叫他哥,但平常連鴛還是習慣叫他名字。

孟放在醫院輸液。

那天在連鴛家開窗戶抽菸,回去就感冒了,高燒咳嗽一條龍,十好幾年沒這麼病過,一發不可收拾。

病了竟然覺得快意,能壓住更多的比生病還難受的情緒。

痛定思痛,如非必要不會聯絡連鴛。

必要情況是左聿明或者周宗南又往連鴛身邊湊。

輕“嗯”了一聲,將嗓子幹癢即將帶出的一連串劇烈咳嗽都憋了回去。

連鴛形容目前的場景:“我被人攔住了,姓路,問我你當初給我多少錢,他給我雙倍,我走不了。”

姓路是聽北風叫人路總,到底是陸還是路他也不清楚。

路世傑不屑且低聲:“……裝的還挺像!”

孟放:“你開外放。”

連鴛被他低啞的聲音嚇了一跳:“你嗓子怎麼了?”

孟放:“沒事,乖……開外放。”

連鴛就點了外放,手機螢幕對著路世傑。

孟放的聲音從手機中擴出來,嘶啞更明顯,但也能聽出他是誰。

和剛才連鴛聽到的那種溫和的語氣截然不同,有幾分說不清的感覺,讓連鴛形容,大概是……威嚴?